陈浩走了没多一会儿,那个叫阿松的就拿着药包来了,是个颇为结实的年轻人,微微气喘,可以看出来是一路小跑来的。并且显然与脂容脂玉关系亲近,给谢梵煜请了安,又将药递给脂玉去熬,却并不马上离开。
看着谢梵煜支支吾吾的模样。
谢梵煜看他脸上有焦急关切之色,知道他是关心脂容的病。
可是脂玉并不在,也没交代什么,而规定是里屋内室是不能让外男进入的。
谢梵煜只能和他装傻打哈哈。
最后阿松带着几分失望的神情走了。
脂容喝了药,精神好了一些,便要起身回自己的房间去,被谢梵煜制止,虽然谢梵煜心里也有一瞬间的挣扎,这毕竟是姐夫与姐姐共同的房间,万一姐夫陈瑾瑜回来看到会不会有些不好。
只是看着脂容还没有缓过来的脸色,谢梵煜还是让她继续躺在自己屋里。
劝下脂容,又吩咐脂玉在脂容屋里多烧些炭,暖一暖,晚上等脂容好一些再让脂容搬过去。
姐夫陈瑾瑜,不知道会不会在并蒂苑歇息……
并蒂苑人手本来就不足,安排下这些,几个人也是忙忙乱乱的,雪茹等手里的活儿终于放下,这才挪着步子到谢梵煜身边。
“少夫人,如果方便的话,婢子还是想回三奶奶那边……”
脂玉在一旁有些不耐烦的将手里的药碗放下,也对谢梵煜道:“她既然想回去,就让她回去好了,我们又何苦留她。”
彼时脂容正在用帕子将嘴角残留的药汁沾去,听到这话愣了愣,“少夫人,您是想将雪茹留在身边?”
谢梵煜心道这个时刻终于又要来了。
告诉她们“自己”已经死去的消息。
“雪茹,你不必回去了,今后就留在并蒂苑,正好并蒂苑这里少人伺候。”谢梵煜看着雪茹,静静道,“上午世子爷带我去了前厅,梁国公府来人了,说咱们的三奶奶,阿煜,上吊自杀,已经死了。”这番话谢梵煜说的很艰难,只是谢梵煜知道自己必须说下去:“现在她们应该已经找人算好了阿煜下葬的日子,雪茹,你不必回去了。”
这一番话说的并蒂苑几个姑娘惊了又惊,面如土灰。
脂容脂玉第一反应是观察谢梵煜的脸色,琢磨着用什么语言安慰自己家少夫人,雪茹却是在最初的惊愕过后,腿一软跪倒在谢梵煜面前,嘴里喃喃道:“不,不,少夫人定是听错了,三奶奶怎么会自杀呢?她还等着婢子的消息呢,她还等着夫人您去救她呢……”
谢梵煜听了这话眼泪不由得流了下来,雪茹,雪茹,我在这呢,你别伤心……可是这样的话终于不能说出口。
只能硬下心肠,伸手扶起雪茹,“你起来,这样的事,我没必要骗你,阿煜她确实死了。”
雪茹的眼泪再也收不住,并不起身,重新哭倒在地上,面朝着门,重重的叩头,“三奶奶,您怎么不等婢子呢,您怎么能这样的去了……”
谢梵煜无力安慰,失了力气一般的后退一步,看着雪茹哭自己,心里也是凄惶不能言语。
那一刻,谢梵煜有种自己真的死去了的感觉,而自己是谢梵烟,在为妹妹的死悲伤痛苦。
脂容脂玉也俱都红了眼眶,到底是有打小伺候的情分,只是眼里一刻不敢离开自己家少夫人。
眼见谢梵煜后退,脂玉忙扶了上去,“少夫人,您要当心,身子才好,可不能又伤心坏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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