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贤看着一等人的背影,恍恍惚惚有些颤抖。
他怎么走到这里的他自己都不知道,腿不听话的移动,那是因为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做预感。
“师兄,你爱的人要走了……”
含含糊糊吐出一句呢喃,自己都听不清。
肖贤不全懂火蝴,可是知道的绝对不少。
他深知,舒子研绝对活不长的。
第二次火蝴发作,没有人真正的活到二十岁,没有人能够活超过一年,最长的也不过半年的时间,最短的,或许现在刚刚苏醒,一刻钟之后就会再睡,而这一睡,将再也醒不来了。
所以,舒子研真的没有时间了,她的生命已经是倒计时了。
肖贤咬唇,终究,他还是抬动了脚步。
他是医者,哪怕没有办法,可是他依旧不可能放任舒子研这么冷冰冰的躺在他面前,他做不到的。
可是,他去的话根本不能改变任何事情啊,他该怎么办。
突然,肖贤脑子里灵光一闪,猛地转身,毫不犹豫的走向了往回的路。
师兄!
师兄或许会有办法的,就算没有办法,有师兄的陪伴离殇也一定会好过的。
师兄不会让离殇走的,一定不会的。
然而,脚步才刚刚踏出,肖贤庆幸的脸突然僵硬住了,那双眸子暗淡了下来。
那日的场景突然浮现在眼前。
“好,你是来道谢的,那么作为谢礼,你需要付出的代价就是……把这件事永远拦在肚子里,没有我的允许,不到迫不得已,不得向任何人说出。包括欧阳冥冰,龙千千,你的父母,以至后期会出生的孩儿,总之,在我有生之年,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向任何人说出这件事。”
“记住……是任何人。”
“特别是欧阳冥冰!”
“这是承诺,你答应了我就应该为我一个人而承诺,对你所在乎之人隐瞒有所不对,可是这件事于他们并无任何影响,再之,你可以完全当做这件事没有发生过,不管是欧阳冥冰,或是龙千千,亦或者是其他任意一人,你没有资格去说,这是我的事。”
“你就当……这是我救了龙千千所付出的代价吧,我不需要你们的任何感谢,我只需要你守口如瓶,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允许你开口,否则……”
她的请求,警告,威胁还响彻在耳畔,每一个字都让他为难。
他或许应该做一个信守承诺的人,可是,他绝对不能做一个小人。
他违背承诺,不代表他是小人。
所以离殇,对不起了。
想着,肖贤咬牙一横,眼底闪过一丝决绝。
他知道离殇绝对不会对千儿做出什么的,所以这件事,他必须告诉师兄,他不能让师兄后悔一辈子,绝对不行!
肖贤没有犹豫,正欲纵身一跃,赶会安王府。
然而就在这时,前方突然传来一抹强劲的力量。
一抹黑影如同鬼魅一般闪至肖贤的面前,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的模样,便被那人大力提起,直接跃向了空中。
鬼魅般的影子突然快速消失,肖贤背影吓了一大跳,却很快回神。
肖贤反手抓住来人的手,伸手把人往前一推,纵身一跃,脱离了来人的禁锢。
他落地,眉头一皱,冷冷的看着来人,“冥九,你做什么?”
居然对他用强的了。
冥九的脸色十分难看,淡淡的看着肖贤,“主子练功走火入魔,此时危在旦夕。”
一句话的阐述,让肖贤瞪大了眼睛。
“你说什么?走火入魔?”
怎么可能?
欧阳冥冰这个人是全天下第一个绝情冷情的人,怎么可能会走火入魔。
冥九抬眼,眼底一片阴霾:“是!”
肖贤咬牙,来不及多想,毫不犹豫的纵身一跃,灰白色的身影立刻闪现在了空中。
他的动作疾如电,不过一个眨眼就消失在了原地。
此时此刻,他哪里还管的了其他。
练功走火入魔,那是用命来拼的。
冥九亦没有犹豫,纵身一跃,飞向了空中。
只是,在落上房顶的那一刻,他下意识的往后去看。
那个地方正好是摄政王府。
已经深夜,可是此时的摄政王府前院却灯火通明,前院里那股肃杀与悲凉,此时此刻依旧萦绕在整个太冥的上空。
明明灯火通明,可是为什么,一个人也没有,又为什么,他莫名的感觉到一些苦涩。
冥九的心有些沉重,可是他却没有时间再犹豫,终究还是没来得及去深究,他提动了内力,一个闪身,消失得无影无踪。
……
摄政王府。
冰窖门口,舒灏翎抱着白水汐,他只是紧紧的抱着,不知道哭了多久,总之,他忘记了时间。
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他嘴巴里呢喃的,只有那句:活着就好。
似乎过了很久,他还是抱起了怀里的人儿。
她不重,此刻却更加轻了。
缥缈白纱被风吹动,血腥味被带得很远很远。
他低头,深深的看着怀里的人儿,终究是眼角泪水打湿他的脸。
他抬头,走出了整个冰窖范围。
走出冰窖,来到大院之中。
可是什么时候,里面的人都已经消失不见,偌大的院子突然变得格外的空挡,这个院子之中,再无一丝人气。
舒灏翎心底一颤,看着地上那散开的血迹,久久不能回神。
“滴答!”
一滴清冷一生伤情。
那终归是他的女儿,他却怎么真的狠得下了心。
他真的狠下心了。
他狠心了,她亦狠心了。
他想杀了她,她亦想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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