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环案发至今,警方始终没有获取到任何具备重大价值的线索和证据,处境无疑是极为被动的。虽说今早技术科和法医都给出了有利的物证鉴定结果,可在当前的局势下,所起到的作用还是有限的。
刑事物证只能说明犯罪嫌疑人的确有可能通过书信联系的被害人,但具体是通过何种方式投递的,又是个难解的谜题。是通过邮局信箱,还是快递包裹?是他本人所为,还是雇佣了其他人?
在上述方式都可能存在的情况下,警方必须要进行大量的走访、排查工作才行。即便是这样,能不能打开突破口还是个未知之事,毕竟在精心的谋划实施下,很多痕迹都可以有效的抹除和伪装,甄别起来难度很大。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困局无法回避,那就是时间,三天着实太短了些。
相对而言,法医物证要具备更大的价值,但情况依旧是不容乐观的。猪血只能为警方提供一个大致的侦查方向,就算是凶器与屠宰场有着紧密联系,圈定准确地点也是相当艰难的。至于那枚单独存在的指纹,属于利好消息不假,可如果比对数据库匹配不到嫌疑人,又需要大量时间去进行鉴别。
当下的困境,不止白中元清楚,方言、谢江以及许琳三名支队领导也同样心知肚明,所以碰头之后不得不做出针对性的调整。
走访、排查工作耗时长、见效慢,却是最稳妥的办法,所以必须要执行下去。谢江分管外勤,自然就落到了他的头上,其中还包括协调、联动可疑范围内的分局、派所等等,任务量十分之大。
技术科和法医工作正常开展的情况下,不需要许琳过多的介入,因此她和白中元便扮演了机动角色。用方言的话说,任由他们拓展思路、发挥特长,尽最大可能寻找连环案的薄弱可疑点进行突破。
一条线稳扎稳打,另外一条随机应变,双管齐下已经是目前最保险的策略。当然,具体能不能在三天之内有所收获,能否在下一起命案发生前锁定犯罪嫌疑人,谁的心里都没底,只能做最大的努力。
前面三起案件,因为嫌疑人实施犯罪和处理现场的时间充足,所以警方获取的物证线索极少。反倒是杨蕾的死,彰显出仓促作案的痕迹,相对而言复核勘查的价值更大,于是白中元决定再去趟那里。
同样的小区、同样的景象、同样的案发现场,搁置到白天和黑夜中却有着极大的反差。尤其是当雨停了之后,再也看不到那一幕幕萧瑟的荒凉,有着的是成熟、热闹的社区画面,除了那些醒目的封条与隔离带。
被害人生前居住的屋子,已经被技术科反反复复仔细勘检过,尚余的搜索价值几乎为零,但白中元还是来到了这里。对此许琳很是不解,几次的欲言又止,当她终于忍不住打算刨根问底的时候,白中元却未卜先知的做了解答。
那枚单独出现的指纹,可以说是案发现场中最具价值的线索,不光体现在这枚指纹的单一性上,还因为气出现的位置。现场拍摄的照片中显示,那枚指纹在门把手上,而且是门把手的拐弯处,也就是九十度角那里。
众所周知,人如果要开门的话,不外乎两种正常姿势,除了用手掌攥住门把手之外,再有的便是用手指进行勾动。然不管是哪一种,势必都要触碰门把手的内侧,可为什么现场出现的单独指纹是在门把手的外侧呢?
退一步讲,就算留下指纹的人采用的全手掌攥住门把手开门,那么留在门把手九十度拐弯处的也应该是拇指指纹,方向是横向的。可鉴定报告中,把手上出现的指纹属于食指,而且是纵向的。
这本身,就是极为矛盾的!
听着白中元的话,许琳拿起图片与门把手做着比对,少许皱起了眉头:“你说的没错,的确是不合理的。这枚指纹是纵向的,还原出来是食指向上按在门把手上面的,犯罪嫌疑人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暂时也想不通。”白中元也不解其中深意,“按照指纹的方向和位置来推断,当时留下指纹的人目的应该不是开门,更像是关门。毕竟防盗门是向外打开的,除非他手指具备吸力,但这可能吗?”
“不可能。”许琳直接否决,“手指又不是吸铁石,虽说某种情况下会出现静电效应,但所能吸起的也仅仅是极轻的东西,比如羽绒、毛发,薄纸屑之类的,想要打开一扇门,根本就不现实。”
“那这枚指纹怎么会出现呢?”白中元皱眉思索着。
“白中元,你之前说犯罪嫌疑人有着挑衅警方的倾向,会不会是出于这个目的?”许琳出言提醒着。
“我觉得不像。”白中元摇头,“如果是挑衅,那为什么不将指纹留在更为醒目的地方,比如凶器的刀刃上?”
“也是。”许琳点头,又说,“其实还有一种可能。”
“什么?”
“如你在早晨案情分析会上的所说一样,连环案是犯罪团伙儿所为,杀死杨蕾的是另外一个人。”
“根据是什么?”
其实白中元内心早就有着此种想法,只是碍于种种原因无法明说,既然许琳主动提到了这点,那倒不妨深入的探讨下。就如案发当晚通过方言的嘴,说出犯罪嫌疑人使用编织袋合理一样,既将案件中涉及的可疑点挖掘了出来,又不会引起任何的怀疑,推进案情的同时,又避免了横生枝节。
“根据有两点。”许琳做着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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