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害他陷得越深,此刻他抽离的痛就会越重。
“送我去个地方。”叶清平丢下一句话便径直走开。
乔妍立刻满眼疑惑看向段启。
段启则是抱着平板继续冷笑,“去吧,总要让他亲眼看到他才会想相信。他以为谁都像他一样痴心不改,真是幼稚的可笑。”
——
乔妍跟在叶清平身后,她探头往里面看过去。不大的房子,东西乱七八糟的摆放着,但从房间里的装饰看得出来这应该是个女孩的住所,但其中亦夹杂着一些男性用品。
乔妍垫着脚四处打量,心头是扑面而来的震惊。
“我的天呐,医生不是都有洁癖的嘛。她这还不如我的狗窝……”
叶清平立刻甩头盯了乔妍一眼,那神情显然是对她的话不满。
乔妍立即意识到,即便事到如今,姜思依仍旧是叶三心中不容玷污的高岭之花。
说不得,说不得……
叶清平轻车熟路往卧室里走去,一路走一路帮忙整理好地上的东西。明明之前很急切的脚步却在这会慢了下来,磨磨蹭蹭的像是下意识在抗拒拖延。
因此,等到两人进入卧室,已经是十分钟后的事情。
叶清平深吸了一口气,才终于拉开了衣柜。
再然后乔妍便看到他的脸色却突然染上一层灰白之色,像是确认了某种糟糕猜测。
乔妍缩着脖子窥探,偌大的衣橱氛围了两部分,右边是散乱的各种颜色款式混杂的女式服装,而左边则是整整齐齐的按照颜色区分的衬衫和西装。
唯一空余的地方是衣橱的上方,空荡荡的没有摆任何的东西。
“她搬走了。”
叶清平惨笑一声,瘫坐在了床上。
她喜欢乱扔东西,可重要的证件和工作相关的资料从来都是好好的摆放在衣柜的最上方的。现在,那些重要的能让她离开的东西,消失了。
她真的,离开他了。
——
同一时间,县医院内。
一场闹剧刚刚结束。
姜思依安抚着刘阳,并且确保她不会再随意拿起刀冲着人威胁要杀人来。
而她要杀的人,便是一旁坐着的浑身上下都是崭新衣装,珠宝首饰加身的刘母。
刘阳很聪明,她借助自己那些有权有势的客人的力量找到了自己母亲,希望母亲毁约来换得哥哥的生命。
却不想找到刘母的时候,刘母嫣然已经一副贵太太姿态,衣食住行统统高档起来了。而购买这些奢饰物品的钱,无疑就是那份卖子的合约了。
但真正让刘阳暴跳如雷的,却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她就又多了一个哥哥呢。
她的母亲火速的认了堂叔家的儿子当自己的儿子。
果然是富在深山有远亲,以前连门也不肯上的堂哥此刻像是亲生儿子一样体贴地照顾刘母。
显然,她的堂哥对身上的西装皮鞋以及手腕上的金表非常喜爱,以至于方才不惜豁出命来替“母亲”挡刀。
刘阳厌恶地指着富太太一般的刘母,“你们给我滚出去,立刻!”
“你这个不孝的死丫头说什么呢,我看你就是皮松了是不是。”刘母高昂着声音,但语气却挡不住的外强中干。
大概她也没想到从前畏畏缩缩任她打骂的女儿会拿着刀对着自己,完全就是一副要与她同归于尽的态度。
因此刘阳的肃杀的眼神甩过去的时候,刘母便恹恹的停了辱骂的嘴。
她甚至主动提出愿意把一部分钱分给刘阳,好让她以后可以过上好日子。
“好日子?我哥还在这躺着,你就想着过好日子。王兰,我警告你,我现在什么都不怕。我哥要是死了,我就跟你同归于尽。”
刘阳的嗓音清寒,姜思依知道,她说得出就做得到。
“你以为我不想我儿子活着吗?那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比谁都心疼。”
“是啊,你身上掉下来的肉,值五百万呢。”
“你——”刘母镇压不成,改走了柔情路线,“丫头啊,不是当娘的狠心。可是你瞧瞧他,他就算是活过来,醒过来了,又能怎么样,娶不了媳妇生不来娃,我们老刘家的香火就要断了,他就是个拖累啊。”
姜思依冷笑一声,这话倒是十分熟悉。
可是拖累?
已经身在沼泽的人,哪怕越陷越深也不会想要放弃让自己渴望生存的那道光的。
她是,刘阳也是。
“我哥不是,对我来说,他永远不是。”刘阳说的决绝而笃定。
而就在她话音刚落的时候,便听见病床上传来一声微弱的,混着呼吸声的断断续续的声音。
“阳阳……”
刘望的手轻柔地捂住了妹妹那双瘦弱却有力的手。
“哥……”刘阳喊了一声,视线却立刻模糊。
“别哭。”刘望苍白的脸上漾起一丝浅浅的笑意来。
姜思依立刻绕过病床去查看另一旁的仪器,刘望的各项生命体征指数都稳步在的正常范围内。刘望不光醒了过来,他的语言功能甚至没有受到任何损伤,这样微乎其微的渺茫都让他碰上了。
所以,奇迹真的发生了吗。
姜思依说不出此刻她心头萦绕的是什么滋味,为何她的喜悦并没有如预期中的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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