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穿堂大屏风,水雾缭绕中,忆君端起装着香熏澡豆、猪芩等物的木漆盘,提起裙角走到池边,听着水声判断,尚坤就在她脚下不远处。
果然,那人突然从水底冒出头,扑她一身的水,打湿了衣衫,微显玲珑的身材毕露。
“坏人”,她轻嗔一句,半蹲下身子为他清洗头发和后背。出城十数日,肯定不能天天洗澡,天又冷,军营里也不方便,他顶多用微凉的水冲洗身子,一回来要彻底洗干净才算。
“平安奴,你挑出几个得力的人,去帮我看管那几块地。以后就是我的私产,怎么也要用上心,不能叫荒芜了。”
“嗯,得空我亲自挑人去帮你。祖母把她的体己分了你一份,要不,把我的那份也交到你手上。”
“我要那么多做什么,手里这几块地都不知道该怎么办。等以后吧,我学会管家,用不着你交,抢也抢到我心里攥着。”
忆君可笑尚坤的孩子气,说风就是雨,他愿意把整个家底交给她,可她对管理田产俗务一窍不通,再等等吧,现在别干这招人眼目的事。
尚坤回头,已经转怒为喜,笑着刮一下忆君的鼻子,眼眸发亮兴致勃勃规划将来。
“城北靠近罗家两条街外还有一座空宅子,那是御赐的侯府,等将来我带着你搬过去住,你可以天天睡懒觉不用早起。”
“我现在就不用早起。”忆君笑了。
尚坤收起笑意,沾水的大掌抚向她的脸庞,语气缓缓,“阿圆,你还怪我吗?”
以为他在说釆薇的事,忆君拍他肩膀示意转过身去,继续为他后背擦澡豆,实话实说,“那都是以前的事,你也吃尽了苦头,再不说谁对谁错。若说责怪,我只怨老国公一人,是他把你逼着这副模样。平安奴,我们放下那些不痛快的过去,朝前看,你还有我,我陪着你。”
只因她爱他,所以竭尽全力为他开脱,更把所有的过错推在别人身上,她可真是病得不轻。
说完话,忆君放下手中的澡豆,替他擦完后背,轻声道好了。
许久尚坤都没回头,定定伫立在水中,乌发顺着水飘散开来,遮掩住他健硕的身形。
真是奇怪,他又是哪根劲不对。忆君打算到外面换身干净的衣裙,才走出两步,被人拖往脚带到汤泉里,她不由惊呼一声,紧紧搂住他的脖子。
“你”,剩下的话被堵在口中,尚坤急切无比用力深吻着她,手打湿衣衫,衣带抽不开,他索性撕开。
肌肤挨上他结实的胸膛,忆君用力咬住他的舌尖,指甲嵌在他的肩背处,呼唤鼓舞他,“平安奴,你是我的人,以后不许再逃。”
手下这副娇躯日夜在怀,尚坤熟悉她身上每处地方,腰肢纤细盈盈一握,顺着往下……
来不及做足前戏,他又反转过她的身子,让人半俯在池壁上,单手扶稳她,挺身而入冲破障碍。听见阿圆一声娇呼,他却是死咬住她的肩头,早早地泄了身。
忆君不顾身上的两处疼痛,转过头索吻,一声声安慰他,“不要紧,你总是能迈出这一步。”
尚坤阖目,俊脸仍是狰狞着的,轻轻吮|吸忆君的耳垂,紧贴着她的后背向后栽倒,两人都半浮在水中,池边一抹红色渲印开,缕缕血丝顺水飘荡,几下不见了踪影。
傻瓜,他指的不是以前的旧事,而是别的。
天大的罪孽也是他一人所为,能想通最好,想不通也不关阿圆的事。
他不想让祖母和阿娘再这样待阿圆,拿金银田产封赏她,却把她当成一个奴婢来看待。
“阿圆,你想不想搬出去住?”尚坤笑对在被里缩成一团人,她定是某处疼痛,从水里出来就这个样子,低头问她,“那边有伤药,我拿来给你抹上。”
忆君点头,“我自己来。”
无视他在一旁虎视眈眈,她轻轻抹上药,净过手后重新钻入被中,枕着尚坤的胳膊说话,“现在又不行,父母在不分家,何况大长公主也健在。她又偏疼你,一天见不到人就喊着平安奴去了何处。我从未见她念叨过国公爷和世子爷,就连小珍娘也没你吃香。”
尚坤没接话,拧眉沉思,手一下下轻拍忆君的后背。她在被中绷直脚尖去够他的脚背,轻踢一下又收回来,逗得他发笑,偏过头戏语,“少来轻狂招人,体谅你今日不方便,先饶过一回,下回就没有这么便宜的事。”
“谢郎君手下留情”,忆君应景也开起玩笑。
说是要饶过她,尚坤没忍住勾头吻上红唇,两下又起了兴,方才只在一瞬间,美妙的滋味转瞬即逝,却是深深刻在脑中。怜惜她的身子娇嫩,暗恨身边躺了个磨人精,有心无力。
捂住她眼睛,在胸前一团柔软处狠咬一口,恶作剧得逞,尚坤心满意足搂着人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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