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萝走后,忆君回房后取下那对耳坠,让杏儿仔细收好。
杏儿眼珠子都快贴到耳坠镶的明珠上,稀罕不够,啧啧赞道:“奴婢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的珠子,姑娘若是也进了长公主府,肯定能得比这更好的东西呢。可惜喽,姑娘那时候正好出疹子见不了人。”
“我去了未必能被公主挑中,再说阿娘也舍不得让我进公主府。”
忆君边梳着头,如泻乌发从她指缝划过。让她想起三年刚穿越来,头发还是干黄枯燥,看着毫无生机。随着她身体一天比一天好,原本枯黄的头发也变得乌黑油亮,所以说健康才是最重要,她后悔以前没跟着舍友学瑜伽,说不准在房里偷偷练了瑜伽更有效果。
杏儿依依不舍将耳坠用绢布包好,放在一个荷包里,收到梳妆台最里面的一个抽屉,撇了撇嘴嘀咕道:“那是姑娘没去,有你在,表小姐哪能入得了公主的眼。”
这小丫头眼里就只有自个的姑娘好,忆君笑了,顺手将桃木梳放在妆台上,感叹道:“外面的桃花还要开多少天,闻着那味儿,吓得我门都不敢出。”
杏儿铺着床,嘴里安慰道:“可不是,咱们就耐心等几天,桃花谢了,奴婢陪姑娘去打秋千。”
打秋千好啊,可以飞得更高,看到青鱼巷外面的风景,如果没有扰人的桃花,这个春天比前两年要更美。
忆君满脑子想着桃花、秋千,不怎么的她想起了青萝,上回就是从冯姨妈家回来身上出了疹子。
黑暗里,她摸索着枕上的绣纹,仔细回想青萝和冯姨妈的举动。那天用午饭时青萝也是心不在蔫,她在青萝房里吃了一块糕点,后来那盘糕点被打翻,让小丫头收拾到外头。
忆君和罗大婶不大情愿去公主府,可青萝提起尚府眼睛发亮,难道真是她们母女做了什么?
念头一经闪现,忆君为罗大婶感到悲哀,她在这个世界所有的感情和亲情维系在罗大婶和子君身上。但罗大婶不同,试想被同胞姐姐背后做手脚,而且是拿忆君的身体做文章,罗大婶知道后该有多伤心和愤怒。
罗家上下只有子君可以令大家骄傲,但愿他顺风顺水,干出点功绩,能安慰罗大婶一颗慈母心。
忆君先只要养好身体,将来的她能干什么呢?拾起她的机械老本行,还是绣块帕子到大街上卖,哪一个都像异想天开。
睡罢,养足精神再说以后的事,忆君想着想着沉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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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君眼里子君最棒,子君心里妹妹最令他自豪,来营中有十余天,逢着休憩几十处亲卫堆里听见子君在夸他的阿圆如何如何。
“看,阿圆给我缝的帕子,绣的是鱼跃龙门。”子君摊开一块手帕让同伴观赏,眉角挑起,眼睛亮亮的立等着别人夸。
一个亲卫探头看一眼,勉强能称得上中看,只能说不丑,他有心取笑几句,又知子君最维护他那体弱的妹妹,也就干笑夸两句。
子君一听更得意,细心将帕子收好揣到怀里,咧着大嘴笑得没心没肺。
远处大树下,尚显拿着白布仔细擦拭长剑,听见子君自卖自夸,他微笑摇一下头,并没有出声制止子君大声说话。此处离郎君小憩的营帐足有上百米,亲卫们嬉笑也无妨。
将兵器擦拭得雪亮,白光挥射四处,尚显还剑入鞘,招手让子君过来,一脚蹬在树下的石凳上,他看似随意问一句:“出来有几日了,你也挂念着阿圆罢?”
“那还用说。”子君的口气是那样的理所应当。
尚显睇目望一眼远处的营帐,解下腰间的令牌,掷到子君怀里,“拿着我的令牌到大长公主府把纤离带出来,明早带着阿圆到曲江边,就上两回咱们去过的地方。”
子君瞪大了嘴看着手心里令牌,尚显已大步离去。
想起了什么,子君大声问道:“将军那边怎么办。”
“我会同将军去说,你放心罢。”尚显头也不回,声音从近及远,人已快走到营帐旁。
留下子君盯着手中的令牌出神,犹豫不决,好似拿了块烫手山芋,俊朗的脸上竟有一丝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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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晚快要开饭的时辰,子君提着一个食篮,老远笑声就响起,“阿娘,我回来了。”随着声音,一个高大身影晃进院,满院因他增添了许多生机。
忆君正在杏树折腾她那把小弓,空瞄向突然冒出来子君,俏皮一笑:“阿兄,快看,我能拉开小弓。”
子君提着食篮,大步走近,二指夹住弓弦轻轻一拔,差点打到忆君的鼻头。恶作剧得逞,他哈哈大笑,震得树上枝叶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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