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此刻的陆屿修是那样的与众不同。
陈安梨飞快解锁,备注了“我家大明星”,然后唇角弯着,回他。
“知道啦,我家大明星[遵命]”
陆屿修在手机店门口,看着短信界面迸出来的这行字,触着屏幕的拇指指尖微微发烫。
一键退回到主界面,点开相册,里面有个加密相册。
只有一张相片。
女人背对着他,正在抬手扎马尾,隔着薄衬衣,肩胛骨分外明显。
她的衣摆掀起来一些,刚好能窥到纤盈洁白的腰线。
陆屿修垂眸看着,像是吞噬着自己最甜蜜的秘密,弯了弯唇,颊边的梨涡乍现。
他再次打开短信界面,看着上面那行字发呆。
目光再往上,是他乖顺备注着的“安梨姐”。
干净流畅的指尖点了点,像是深思。
熟虑过后,陆屿修飞快地点开,直到这条短信的主人变成了“安梨”。
——终于,找到你了。
少年莞尔,目光微垂,唇边梨涡更深。
街角有人影晃过,瞥见他的时候,难以置信地停住。
陆屿修拧眉,抬起手中新买的鸭舌帽扣上,面无表情地往反方向走去。
——
陈安梨漫无目的晃荡了有一个小时,忽然接到瞿清的电话。
赶到火锅店包厢的时候,瞿清已经吃得出了薄汗。
她嘴唇都辣红了,一副酣畅淋漓的样子,筷子还伸在辣油里,看她进来,兴奋地挥手。
“安安,快来快来。”
季风穿着白衬衣,模样冷淡,抬手熟练地捞起牛肉丸和羊肉片放到瞿清的碗里。
陈安梨在圆桌对面坐下,瞥一眼吃得热火朝天的瞿清:“大热天吃火锅,不怕上火啊。”
瞿清努了努嘴,指她面前一排王老吉和可乐。
“大热天火锅都不让吃,多让人上火啊!”
“……”
不再反驳她的奇怪逻辑。
陈安梨抓起筷子,深吸一口汤料的香气,慨叹:“真香啊。我都快有一年没吃过火锅了。”
“切,也就你个死心眼子。”瞿清嚼着羊肉也不忘数落她,“你看看全公司谁家经纪人当成你这样的?啊?跟着艺人减肥锻炼保持身材,保持好了,他倒是去给老女人睡了。可你呢?”
陈安梨不置可否。
以前为了让贺俞接一个运动员的角色,她拼命劝贺俞减肥健身。贺俞这人又不经饿,她就陪他白水煮青菜,吃没有什么味道的蛋清和水煮鸡胸肉,拉着他深夜跑步,忽然考他一下,剧本背的比他都要熟。
“到头来还不是什么也得不到。你就该吃大雨大肉都带着他,让他吃水煮菜看着。也好让他时刻清醒一点,就是吃得苦,才能赚的比普通人多站得比普通人高,才能得到大众的拥簇!”
瞿清说得振振有词,陈安梨隔着火锅蒸腾起的雾气看他们,季风神情淡然内敛,垂眸给瞿清夹完菜,低着头面无表情地吃自己面前的沙拉。
陈安梨低头咬了一口牛肉丸,有些自嘲地笑,口齿跟着也含糊。
“我们不一样。”
瞿清有多幸运,遇到了季风。
“是,你就是那活农夫,碰上贺俞这条毒蛇。”瞿清又气又心疼地瞪她,“这个白眼狼,可千万在他那台上站稳了。哪天别摔疼了才知道回头。他是不是撞到头了?你以前怎么对他的,要他这样来堵你的路?”
电话里,瞿清把事情了解了个大概。
其实原因陈安梨也不是不清楚。
贺俞的骄傲和自负一直压抑着,终于有一天,他以为自己可以释放了,陈安梨却拒绝了他。
在他的手隔着衬衣暧昧地碰到她的内衣带子的时候,陈安梨毫不留情地推开他,拒绝了他。
“哎,安安,你那小弟弟会唱歌跳舞的吗?”
一阵沉默过后,瞿清忽然问她。
“不太会。”陈安梨想了想陆屿修那张干净的脸,摇了摇头,“怎么了?”
“我在想,这个月底季风的巡演就开始了,或许可以给小正太个露面的机会。”
陈安梨眼睛一瞬又亮了起来,很快又有些纠结地暗了下去:“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本来同公司师兄弟互相带一下也很正常。对吧?”瞿清问季风。
季风依旧话少,点了点头,声音低沉,不见太多情绪:“可以。”
正主都答应了,陈安梨也就不再矫情。
毕竟季风现在的咖位,尤其他个人的风评和作品的实力在同代里格外优秀,陆屿修如果能在他演唱会上露面,这是绝佳的机会。
思忖了一下,陈安梨说:“他好像会弹钢琴,贝斯,吉他,还有架子鼓?”
听着这不确定的语气,瞿清直皱眉:“喂喂,你也太区别对待了吧!对毒蛇温暖如春,对小正太凛冽如冬?什么叫好像会?那是会到什么程度?会弹《小星星》也算是会啊。”
陈安梨无言以对,默默自省,就听那边瞿清偏头,很认真地问季风:“你会唱《小星星》吗?”
“噗……咳咳咳咳咳咳……对不起……我……”
陈安梨盯着季风面不改色的模样,一口辣油卡在喉咙里,咳得眼泪都出来了。
——
下午四点,陈安梨准时接到“我家大明星”的电话。
她刚出了商场,包里塞了全新的手持风扇之类的物品,带着一种弥补和公平对待的心情,把所有经纪人必备物品除旧换新。
电话那头少年的声音温润乖顺。
“安梨姐,我要去哪里找你?”
脑海里瞬间就迸出瞿清教导她的话,“被小奶狗模样乖巧地喊姐姐然后心花怒放,这是女性的本能好吗?”
陈安梨忽然有点懂了这种本能。
“的海新城,二楼拾旧咖啡馆,直接打车过来吧,还是有些热。”
“嗯。”
在约定咖啡馆坐了大约十五分钟,透过整面的玻璃窗,陈安梨看到一辆出租车安然停下。
少年穿着简单的黑裤白衫,从下来,手里拎着鸭舌帽,低头关门的瞬间,能看到黑发的发梢扫过眼眸时的缱绻温柔。
陆屿修没有看到二楼的陈安梨。
他把手中的鸭舌帽翻转了一下,刚要跨上面前的台阶,身后忽然响起一声呼喊声。
“陆屿修?”
轻柔温软,带着极易察觉的激动和不确定。
陆屿修的眉头瞬间蹙起,回头,目光对上穿着浅粉色裙子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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