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正思索着走着,一个小丫鬟拿了张帖子过来:“莫姑娘,这是廉亲王府给您下的帖子,小姐命奴婢给您送过来。”
廉亲王府?寒寒眼中划过一抹狐疑,接过帖子打开一看,不过是一张普通的请帖,交代了老王爷要在明日过寿,请寒寒务必到场。
“谁送过来的帖子?”寒寒看向小丫鬟,给她的帖子怎么送到了慕容仙那里?而且她和京城权贵并无往来,好端端的,给她下帖子做什么?
“是真郡主命人送过来的,说是仰慕姑娘的才华,特意借着这个机会请您聚一聚。”小丫鬟说的相当客气,说完,见寒寒没有要问的了,行个礼赶忙下去。
“廉亲王是谁?”寒寒回头问碧霄。她对京城的权贵不感兴趣,因此也没有什么了解。
“廉亲王是先皇的弟弟,当今皇上的皇叔,为人一向本分,在京城很是低调。”
“那老王爷就是现在这个王爷的父亲喽?”这辈分可够高的,都是当今皇上的爷爷了。
“是,老王爷一心向道,平时只在山上清修,极少回府,现在虽说是为老王爷设寿宴,依奴婢看,不过是权贵间的宴请而已,老王爷并不一定会回来——往年也不见回来过。”
“那我可以不去咯?”寒寒笑一声,晃晃手中的请帖,真郡主给她下帖子,绝对没好事,上次去画舫也是真郡主邀请的,要不是自己嘴巴还算厉害,又是穿越过来的,身后还跟着晴空碧霄两个保镖,早不知道被那群所谓的贵女给整成什么样子了。
现在又给她下帖子,寒寒忍不住头疼,她才不信对方是看中了她是什么狗屁才华呢,套用红楼梦里贾母的一句话,这里的人都是“两只富贵眼,一颗体面心”,骨子里的优越感就让她们看不起自己这个平民百姓,现在巴巴的给她下帖子来,只不定出什么幺蛾子呢!但她又不能拒绝,当今皇帝的爷爷过寿,多强大的借口,自己真拒绝了,明天口水就能喷死自己,口水自己倒是不怕,就怕她们再借这个机会给自己扣个个什么罪名,那才叫冤呢!这万恶的旧社会!
头疼片刻,寒寒索性也不想了,手中的帖子丢给晴空:“算了,去就去吧。”大不了自己做好准备,就不信还能吃了她不成。
“姑娘如果实在不想去的话,可以去找王爷。”碧霄犹豫一下提醒道。虽然主子出面驳了老王爷的面子,会对主子有所影响,但是如果莫姑娘真的在廉亲王府受了委屈,主子心里怕是会不痛快,万一再恼了起来,更是受影响。
“王爷?”寒寒摇摇头,“不用了。”她现在还不想见他。
又走几步,一个大丫鬟走了过来:“莫姑娘,家主让你去鹤居见他。”
家主?那不就是慕容懿的父亲了。寒寒点头:“我知道了,这就去。”在鹤居见他,估计是要为曾氏和他的宝贝闺女撑腰了。
“姑娘”晴空一惊,忍不住低叫一声,“您还是等着王爷一起过去吧。”虽说王爷也不待见慕容家主,但不管怎么说,那也是王爷的父亲,她们这些属下可以不把曾氏等人放在眼里,但是慕容家主她们却是要顾忌一些的,万一到时候慕容家主真为难莫姑娘,她们怕是拦不住。
“等?”大丫鬟冷哼一声,蔑视的瞥一眼寒寒,“我劝你还是快些吧,主子要见个奴才,还得要等着么?”大丫鬟是曾氏贴身伺候的,平时看惯了寒寒嚣张的样子,现在一见对方居然怕了,心里忍不住得意,果然早就该将家主请出来惩治这小贱蹄子,不过和自己一样的下人,偏偏装成主子的做派,想想就可气。
“奴才?”寒寒眼睛撇过丫鬟,唇角勾出一抹冷笑,“曾夫人就是这样教导你的?府里谁不知我是王爷请进来的客人,王爷都免了我跪拜之礼,不许我自称奴婢,偏你一口一个奴才叫着,你是想显示你比王爷还要高贵么?”
“我,我没有,你少血口喷人。”大丫鬟顿时有些慌乱,忙着否认,蔑视王爷的罪名,她可是担待不起。
“血口喷人?就凭你也配?”寒寒鄙夷的看她一眼:“掌嘴!”
这大丫鬟一来,她就认出是曾氏房里的,要是自己现在露怯了,一会到了鹤居才真会被他们整治,不如现在先给他们提提醒,他们就是想整治自己,也得掂量掂量。
“是”晴空应一声,左右开弓两巴掌抽过去,打的大丫鬟一趔趄,登时脸皮红肿起来,唇角有血丝渗出。
寒寒看也不看她一眼,抬脚往鹤居走去,来王府这么久,她还没见过慕容家主长什么样子,对于这样一个将自己原配生的大儿子视若无物,却对继妻生的小儿子呵护扶持的人,她还真想见识见识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碧霄手指打个手势,忙着跟上去。
这边晴空两巴掌下去,只觉得心里痛快至极,以往对曾氏的人她们早看不过眼,不过是主子不理会,她们也不好出手教训,现在跟了莫姑娘,屡屡整治的曾氏等人吃瘪,得偿宿愿,不开心都不可能的!
见寒寒走了,忙着瞥了大丫鬟跟过去。
大丫鬟捂着脸,眼里划过一抹怨毒,不敢吱声,在后面一路随着。
鹤居内此时或站或坐聚满了人,慕容沣极少从后院过来这里,现在一来,不但后院的那些个姨娘贵妾跟着,就是曾凌儿和慕容仙也不敢懈怠,早早收拾妥当了过来候着。
寒寒一进门,就看到这样一屋子人的场景,忍不住挑挑眉:这排场够大啊!
曾氏眼尖,看自己的大丫鬟捂着脸进来了,顿时眉头一竖:“春桃,你的脸怎么了?”
“夫人为我做主…。”春桃松手,露出红肿的脸面,跪在地上磕个头就要哭诉。
“是我打的。”寒寒揉揉手指挑眉笑道。
一句话堵的春桃无话可说,才要流出来的眼泪顿时收了回去,一双眼睛怨毒的瞅向寒寒,话都说出来了,还要让她怎么告状!
寒寒无视她的眼神,继续漫不经心的笑道:“王爷都不允许我以奴婢相称,特意命于管事用肩舆将我接进府做客的,这贱婢却自持身份,见了我一口一个奴才的叫着,不把王爷放在眼里。我寻思着这贱婢公然蔑视王爷,这行为怎么着也该打杀了,只是想着是曾夫人您的人,我要处置了她,显得我越俎代庖了,且我是客人,也不合规矩,因此小小惩戒她一番,真要处置,还得夫人您出面才是,毕竟是您的奴才不是?”
“你胡说,我没有!”春桃咬牙,恨不得扑上去将寒寒的嘴堵住。
“你难道没有骂我是奴才?”寒寒讶异的挑眉,“我的两个贴身婢女可都是听到了的。”
“我…。”春桃顿时噎住。
“你就是莫寒寒?懿儿请来的那个厨娘?”一道低沉的男音响起,寒寒扭头就看坐在主位上的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满脸审视的盯着自己,眼里含了一抹鄙夷,如同看低贱的蝼蚁,“懿儿不懂事胡闹,你也由着他?见人不知礼数,这样的贱民进了府就该赶出去才是,没的引人笑话,丢了王府的脸面!”这话是对着曾氏说的。
曾氏眼圈一红,似乎含了天大的委屈:“老爷您又不是不知道,懿儿那孩子从小就对妾身有些误会,不肯听教,现在又做了王爷,更不会听臣妾的,他的事,哪里由得了妾身做主。”
“胡说,你是他嫡母,如何管不了他!”男子叱一声,极为不悦的样子。
寒寒看的皱眉,在她面前做戏,有必要么?若真如表现的那么理直气壮,慕容懿给他赐平妻时,怎么他连屁都不敢放一下?
没心思在这看他们演双簧,寒寒挑眉瞅向慕容沣,脸上带着适当的疑惑:“呃,打扰一下,我可不可以问一句。”慕容沣扭头瞅她,寒寒笑笑,“其实我就是想知道,您是不是就是王爷的父亲,那位在王爷十岁时迫的王爷离家参军,却在自己二儿子十岁时,像先皇请旨封二儿子为理郡王的慕容家主?”
见慕容沣变了脸色,寒寒不怕死的又加一句:“对了,听说那位理郡王的母亲就说这位对亲子和继子一视同仁的曾夫人,呵呵,你们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在民间听多了关于王爷的传言,心里好奇,忍不住问一下。”
“民间传言?”慕容沣额头跳跳,“放肆!胡说八道!我慕容家的事情,岂容外人置喙!”
“就是,关起门来一家子的事,小老婆苛待继子的事情多了去了,旁人都不议论,偏偏议论慕容家主,这些人真是可恶,别说虐待了,就是弄死了,也不过是一个孩子的事情,家主心如磐石又精力充沛,死了一个还能生出好多个来,家主乐意的事情又关那些人什么鸟事!”寒寒赞同的点点头,“不过家主,你找我了,不会就是为了讨论你的家事吧?”
寒寒一提,慕容沣这才转过弯来,想着自己的思维竟然被一个小丫头带着跑,忍不住又气又怒,猛地喝一声:“你给我跪下!”
“父亲大人这是想让谁给跪下?”冷魅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寒寒顿时眼睛一亮,他来了,自己就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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