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不比午时,饭菜相对也是简单了些。配上一碗饭,也就解决了。
今笙跟着吃了菜,也就饱了。
待到三爷也吃得差不多,几个菜他也就吃了小半。
“笙儿,一会带你出去走一走,我瞧着今天月亮挺好的,你还没见过这山野农庄的月亮吧。”
月亮?今笙猛然想起白天的时候,三爷指着太阳说:“笙儿,你以太阳为题,作首诗给我听。”
她还从未作过诗,临时发挥,她想了想,凭着自己尚好的记忆,一下子想到了一首带有太阳的诗,便背给了他听。
日居月诸,照临下土。乃如之人兮,逝不古处?胡能有定?宁不我顾。
日居月诸,下土是冒。乃如之人兮,逝不相好。胡能有定?宁不我报。
日居月诸,出自东方。乃如之人兮,德音无良。胡能有定?俾也可忘。
日居月诸,东方自出。父兮母兮,畜我不卒。胡能有定?报我不述。
苏长离看着她,脸色渐渐有些不太好看。
等她好不容易带有感情的背完,他问:“你这是背的别人的诗吧?”
“对啊,就是别人的,具体是谁的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先秦时代的诗。”
三爷又问她:“你知道这诗的意思吗?”
“大概知道一些。”
“说来听听。”
她又想了想,和他讲:“太阳啊月亮,你们的光芒照耀着大地。我嫁的这个人啊,却不再以好言好语安慰我了,却不再像过去那样对待我了。事情怎么变得这样了呢?一点也不顾念我呀。太阳啊月亮,大地披上了你们的光芒。我嫁的这个人啊……”
却不再以好言好语安慰我了,却不再像过去那样恩爱我了。事情怎么变得这样了呢?一点也不念夫妻之情呀。太阳啊月亮,你们每天都从东方升起。我嫁的这个人啊,却不再以好言好语安慰我了,却不再以好言好语安慰我了。事情怎么变得这样了呢?把那些无良之行都忘了吧。
……
“你自己作一个,不要背别人的诗。”三爷要求。
“我不会。”
“……”
“我真不会。”她一点也没有觉得羞愧。
“你不是才女吗?”四大之一的才女不会作诗?好像说不过去吧。
三爷好像有些惊讶于她竟不会作诗。
“才女就一定得会作诗吗?我只是读过很多书,然后又会写一手漂亮的好字,作几幅画好看的画,但我又不是全才,当初又没有考大家作诗。”
“哎,你看我的是什么眼神啊?你是不是后悔了?”她自己先不高兴了。
“没有。”三爷自然是立刻摇头。
“你就有,你看我的眼神都是惊讶,三爷也是俗人,看人也是要看外貌的。”她扭过身不想搭理他了。
“没有没有,这是我的错,当初我应该教你作诗的。”他坐过来安慰她,和她讲:“以后我教你作诗。”当初他只教了她抚琴,指点了她作画……别的,就没有了。
也是他没有深想。
闺中的小姐们,哪个不会写几首穷酸的诗。
“我不想学作诗了。”她已费尽心机学了许多东西了,现在为止,她为人妇为人母,她不觉得自己还需要再学什么作诗,很累很费脑子的。
她觉得往后的余生,她把自己的孩子抚养长大,没事围着孩子们转转,闲时给孩子们念念书,教他们写写字,就足够了。
“这事好说,这事好说。”三爷没说答应她不用学。
~
因着白天的事情,她怕三爷别到时候又提个月亮,让她作诗就麻烦了。
她只会背诗,不会作诗。
即使会作,怕作出来的也不合他这殿试第一状元的心意啊!
“我今天真累了,我想早点睡觉。”
“你看时间还早呢,你刚吃过就睡下,不怕长肉了?走吧,走一圈。”苏长离已连拽带哄的搂着她出去了。
“看,没骗你吧,今晚的月亮不错吧?”出了客栈,三爷指给她看天上的月亮。
“嗯,看起来是挺亮的,但和京城也没什么不一样吧?”
“看到这么亮的月亮,你就不想来点什么?”
“来点什么?”
“比如,作首诗什么的?”
“哦,我知道了。”她想起一首诗,酝酿了一下情怀,有感情的背诵一遍:“床前明月亮,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苏长离看着她:“这又是背的人家的诗?”
“嗯,这都是我几岁的时候就学过的诗,到现在还记着呢。”
“你真不会作诗吗?……”他不死心的又问一句,他是阁老,殿试第一文状元没错,他虽然文采不错,但他从未指望过自己的妻子一定要和自己一样,饱读诗书,对于作诗这种事情可以随口就来,但笙儿不会作诗只会背诗这种事情,他还是觉得不信。
他是看着她长大的,他知道她的努力好学,他一直以为,弹唱诗画样样都会的。
顾今笙看着他,脸色变了变,语气已经非常不高兴了:“阁老大人,我不会作诗怎么了?我不会作诗有错吗?你没娶我之前就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从来也没有考过我作诗呀?我现在都为人母为人妻了,你又来考我作诗,是不是太晚了啊?”气得她,转身就回去了。
“……”于是阁老大人发现,他妻子不但不会作诗,这脾气还真是渐长了,还给他甩脸子,生气走了。
月亮是不用再看了。
今笙跑了回去,上床睡觉。
苏长离也很快跟着一块过来了,跟着她一块躺下来,搂了她:“你气什么呀,我又没说什么。”
顾今笙背过身不理她,一直让她作诗,这还叫没说什么?
“好了,别气了。”他作势亲她,被她给推开了。
“你是不是因为我不会作诗,特别的失望。”她背着他,老不高兴的问了句。
“怎么会呢,你男人已经够优秀了,你要是再样样都会,还让别人怎么活,有点缺憾,更美。”
顾今笙已坐了起来:“缺憾?你觉得我不会作诗是一种缺憾?”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啊?”
“就是比喻,比喻。”他这女人闹起来,还真不是一般的麻烦,他不得不小心的哄着。
“这比喻不恰当。”
“对,不恰当。”她怎么说都好,她是他的女人,她有理。
“你再重新想个比喻。”
“……”
“你不是殿试第一文状元吗?想个恰当的比喻还想不出来吗?莫非你这殿试第一状元是假的,托关系买来的?”
“……”
“是,笙儿这脑袋瓜真聪明,这都让你猜到了,全是买来的。”话都让她说到此,他不得不举唇投降,一吻封了她的嘴。
她挣扎。
“配合点,兴许这一路回去的路上,我还能再让你生出一个儿子来。”
唔……
她到底是半推半就的配合了。
再制造一个儿子,她确实心动了。
想想膝下有她与三爷一堆的孩子欢笑着,哭闹着,喊着爹和娘,她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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