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李羽走后,我似乎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每天起床、吃饭、赚钱、睡觉,进进出出都是一个人。我的公寓又变成了一座寂静无声的坟墓,不再有人声笑语,不再有饭菜飘香,什么都没有了。
潘鸣天打来的电话却越来越频繁了。
他现在的日子大概已经焦头烂额了。网上铺天盖地的香艳视频资源,给人们茶余饭后增添了不少趣味谈资。人人都在猜测和讨论,就差明着说“诱奸w大花季女生,致其跳楼身亡”的那个马赛克男人其实就是某高校副校长潘某了。
另外,潘鸣天倾囊买进的思华科技,自从他的N个账户统统满仓那天开始,就再也没上涨过,突然变得和他的丁丁一般疲软了。买完没过多久就过年了,中间又经历了漫长的休市,我猜他这个春节一定过得内外交困、如坐针毡、夜不能寐、无比销魂。
一开始,潘鸣天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每天三五次地给我打电话,询问思华科技的情况,我还象征性地接一接应付应付;自从李羽走了以后,我的情绪一落千丈,连应付他都懒得应付了,电话直接关机。
反正过完年一开市,思华科技就将迎来连续的暴跌,潘鸣天已经走进死局,注定插翅难逃了,我还浪费精神应付他做甚。
才刚过完年,天气很快就回暖了。
这天下午,我像往常一样,一个人在公寓里喝得酩酊大醉,正躺在沙发上荒腔走板地唱着一段“红灯记”,刺耳的电话铃声骤然响起,把我吓了一跳。这才想起昨晚翻看以前和李羽的那些微信时,忘了关机了。
不用看来电显示也知道是潘鸣天。
酒喝得太多,我的头晕乎乎的,费力地想了好一会,才想起今天好像已经是春节后开盘的第十个交易日了……咦,潘某人还活着呐?
我面露恍笑,接通了电话,含混不清地冲听筒打着招呼:“哈喽!潘校长啊?您老人家还健在呢?我给您老人家拜个晚年了哈。”
潘鸣天这些日子显然上了大火了。他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分辨不出他究竟在说什么,听在耳朵里仿佛是某种被围剿的困兽的哀鸣。一股强烈的绝望的气息扑面而来。
“思华科技今天已经第七个跌停板了,到底怎么回事?!这要怎么操作,要割肉吗?我们是不是完蛋了?!我一直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喂喂?你刚才说什么?你现在在哪里?你的脑筋是不是不清楚……?!”
我哈哈地笑,连眼泪都笑出来了:“老潘你着什么急呀,这不才七个跌停吗?后面还有七个在等着你哪!而且从明天开始,开盘就会是一字板封死跌停,连割肉的机会都没有了,想跳楼大甩卖都卖不出去了哦!这可怎么好呢?全砸自己手里了……不如就尽情享受这销魂的滋味吧,哈哈哈哈哈哈……”
“……你……你什么意思?!你为什么这么高兴?你不是也全仓买入了吗?这下都赔得精光了,你怎么还笑得出来?!难道……难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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