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陌一个凌厉的眼神扫来,卓一他们就不得不挡住舒若翾的退路,虽然残忍却必须这样做,不然她永远只会躲在自己的保护壳里,永远不出来。
冉昕云看到瑟缩的舒若翾,呵呵大笑,又因为被折磨了很久,声音有些沙哑,“你没死,呵呵,你居然没死,没关系,你迟早会死的,陆医生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救不了你,哈哈哈……”
舒若翾看着狰狞的冉昕云,那半年前的一切又在眼前浮现,一幕幕如走马观花快速的在脑海里闪过,她捂着耳朵,摇头喊着不要,地牢里阴暗、冉昕云刺耳的笑声、百里他们的声音重叠在一起,折磨着她的神经,也不知道舒若翾哪里的力气,猛地推开卓一,跌跌撞撞的跑出去。
韩陌看了大笑不止的冉昕云,出去追舒若翾了。舒若翾躲回房间里锁上门,把自己藏在衣柜里,咬着自己的手腕,忍着不发出声音,哪怕被自己咬出血,血腥味充斥着口腔,让人发晕。
突然门把动了动,韩陌刚想踹门,陆青川却拦住他,“你干什么,她才好点,你非要这样刺激她,是不是她死了你才放手,她每天忍着疼不说话,你还要她怎么样你才满意?”
“如果疼可以喊出来,她越是憋在心里,事情只会越来越严重。”韩陌漠然的说,看着紧闭的房门,心里却比陆青川还担心,怕她伤了自己。
“我知道你是为她好,可你也要想想她到底经历过什么,她好不容易才从壳里出来一点点,你这不是又逼她回去吗,她到现在还每天做噩梦,难道你不知道吗。”陆青川也急了,甚至忘记了身份,对着韩陌大吼。
舒若翾听到声音往角落缩了缩,屏住呼吸,生怕被人发现,等了好一会,屋外安静下来了,没有争吵的声音,她才放松警惕,靠在衣柜里,呆呆的坐着,看着四周黑漆一片,也不管手腕上的伤,已经不再流血了,她不敢闭眼。害怕自己一闭眼,那些画面就会出现在梦里,也不知道靠了多久,毕竟还是个孩子,还在休养,没多久就睡过去了。
这一睡就是两天,醒了之后看见自己躺在床上,手腕还包着纱布,眼睛变得木然,比以前还麻木,一直一味的看着窗外,不说话,不哭不笑,没有喜怒哀乐,如同一个提线木偶。
韩陌也因为这件事被韩霁抓去大骂一通,还被揍了一顿。韩陌再次出现在舒若翾床边守着她,她听到声响回头看了他一眼,继而转回去继续看着窗外。韩陌看着舒若翾的态度有些失望,知道自己真的操之过急了,可他却没看到舒若翾背对着他留下的眼泪。两人就这样坐着一下午,等陆青川来的时候,舒若翾已经睡着了,脸上还挂着泪痕。
韩陌伸手用指腹轻轻抹去那还挂在她眼角的泪珠,微微的触碰让舒若翾不自然的颤了颤,他垂眸凝视了她好久,轻不可闻的叹了一声,她其实伤得比他们想的还要深,而他们能做的只有陪伴和心疼。
这个新年大概是大家最郁闷的一次,因为韩陌这样一折腾,原本舒若翾身体稍稍有起色又变回原来的样子了,只是心痛发作不再像以前那么厉害,只要她情绪稳定,心悸痛就不会发作。
她就坐在飘窗上,看着外面下着雪,已经过冬了,山里还是很冷。艾丽莎贴身照顾她,时常和她说话,但舒若翾没有开口的欲望。却一反常态拿书看,有关设计的书。
艾丽莎见她喜欢,就去搬了许多关于设计的书来,还在地上铺了厚厚的毯子,任由她坐在地上看书,只要她喜欢,他们也随她去折腾,唯一让他们头疼的就是她依旧不说话,最多就一个字不是嗯就是好、是。她偶尔会拿起笔在纸上涂涂画画,赫连得空就会教她账本的事。
开春之后,舒若翾的病也稳定了很多,已经不会动不动心痛,韩陌亲自给舒若翾当老师,教她有关黑鹰的一切。
这天,舒若翾挑了大家都不在的时候,支开艾丽莎,独自一个人去地牢。阴暗的地牢,七转八拐的,她照着记忆走,不知道走了多久,又走了几个岔路,她在通道里打转,不知道是不是监控室的人发现了舒若翾,他们开了灯给她指路。舒若翾这才发现角落上的监控在转。
舒若翾松了口气,沿着埋地灯走,终于找到了地牢的大门,密码门已经打开了,两个黑衣人正站在门口等她。“小姐,你怎么来了?身边也不带个人?”不识路,盲目进来,很容易出事,如果触碰了机关,他们想救都来不及。
她看了他们一眼,“我、我去看冉昕云。”已经许久不说话,声音轻轻的,有些沙哑。两人将她带进去,冉昕云依旧被铁链吊绑在架子上。身上布满了鞭痕,血迹斑斑,早就看不出她以前的样子。
“你们出去。”舒若翾转头对他们说,他们两对视一眼,告诉她他们在里头,有事喊一声就行。等他们走了,舒若翾才拉了一张椅子坐在冉昕云面前,距离上次见面快一个月了,韩陌吊着她没让她死,给她吃喝,也让她吃药,等身体好一点又开始折磨她,反反复复,寻常人早就疯了。
舒若翾也不说话,就坐在那,等着冉昕云醒来,只听到排风口呜呜的转,她开始转动着自己的手指,交错着活动手指,目光幽然,不知道在想什么。甚至连冉昕云醒来都没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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