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丽娜皱眉思量片刻,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我道:丽娜你不要背包袱。我虽然很希望你能留下来,但是也决不会……我突然间觉得自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是在拿自己的走留来威胁杨丽娜吗?
我可真够荒唐的!
杨丽娜沉默了片刻,略显激动地说道:我去找付局长说!
我赶快道:别!丽娜,我只是希望你能留下来。整个特卫局的官兵,都需要你。我,我更需要你。
杨丽娜苦笑:我还有什么脸面留在特卫局?
我道:你又没犯什么错误。
杨丽娜微微地摇了摇头,却半闭起眼睛,没再说什么。
我从车里的抽纸盒里扯出一张纸巾,擦拭了一下杨丽娜眼睛里的湿润。杨丽娜睫毛轻轻地眨了眨,始终没有睁开。
我不知道应该怎样去安慰她。在某些程度上来讲,我能体会她复杂的心情。父亲冷不丁地整了这么一出,将特卫局送上风口浪尖。作为女儿,杨丽娜既埋怨父亲的做法,又对特卫局表示歉意。现在,特卫局各个角落都在流传这次汇报表演事件,都会有人怨斥甚至是咒骂杨丽娜的父亲。在这样一种矛盾之中,也许杨丽娜唯一的解脱方式,便是离开特卫局。
几乎是沉默了十分钟,杨丽娜才缓缓地睁开眼睛。
她突然冲我笑了笑,这种笑,几分酸楚,几分欣慰。她主动攥住了我的手:你知道吗李正,今天我故意疏远你,是在担心你会跟我一样背负骂名。
我使劲地点了点头:我都明白,明白。但是你想的太多了!
杨丽娜道:也许吧。我现在心里很乱,很乱。
我不失时机地道:丽娜,要不,晚上我带你出去散散心?
杨丽娜一愣,我赶快解释道:付局长给了我两天假,这两天,我是自由身。
杨丽娜试探地追问:就是为了让你说服我留下来?
我点了点头。
杨丽娜轻叹了一口气:真是用心良苦啊!我现在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我到底该怎么办?
见杨丽娜的态度由坚决缓冲为犹豫,我看到了一丝胜利的曙光。我催促杨丽娜道:跟你们卫生队队长打个招呼,晚上我们出去散散心。
杨丽娜的情绪像是突然间有所好转,耷拉下脑袋,羞怯地直搓衣角:孤男寡女的,多不好。
我心里暗喜,看来杨丽娜的情绪,已经得到了很大程度的缓冲。
有戏!
我启动了车子,载着杨丽娜驶到大门口。
哨兵做拦车手势,我推门下车,向哨兵说明了情况。哨兵说,领导交待过,除教导大队官兵之外,其他驻训的干部战士,出门一律要有副局长签字的出门条。
我心想真他妈的不公平,宽以待已,严于律人。但是又不得不客气地跟哨兵再三解释。最后哨兵终于做出了让步,进岗亭拨通了付副局长办公室的电话。
进一步确定后,哨兵从岗亭里出来,让我在登记本上签了名,然后做出放行手势。
然而正当我准备驱车驶出的时候,一辆红色的本田车,恰巧从外面驶了进来。速度真快!
我心里暗暗叫苦,怎么会这么巧?
很多时候,我真怀疑姜天天是个幽灵,她说不定会在哪个地方悄然出现,让我没有丝毫的心理准备。
姜天天原本驾驶着本田车一驶而过,片刻之间进了大门开出去一百多米。但随即一阵急刹车,那辆本田车又突然调转了车头,返追回来。
我驾车紧踩油门,但是大门外面是一个斜坡,速度上不去。已经追到身后的姜天天疯狂地鸣笛,那声音真刺耳。而且这丫头开车简直不要命了,猛踩油门疾驰而上,径直挡在了我的车前。一股燃烧不完全而产生的黑烟,从排气管里排放出来,伴随着本田车的停下,随之消逝。我赶紧踩了刹车,拉紧手刹。看样子,照面已经是再所难免。
杨丽娜神情拘谨地望了望前方,我冲她微微地点了点头,说道:丽娜,你在车上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
此时姜天天已经推开车门下了车,今天她打扮的有些隆重,一身咖啡色的女装,棕色的高跟鞋,脖颈上挂着一串金光灿灿的饰物。
她的眼神当中,充满了兴师问罪的元素。
然而还未等杨丽娜开口说话,我便突然发现,本田车正在缓缓倒车,速度越来越快……
姜天天这丫头,肯定是急于下车找我兴师问罪,竟然忘记了拉手刹。因此她一下车,车子便由于惯性,开始顺着下坡路往下滑。
容不得多想,我赶快冲上前去,用身体抗住了本田车车尾。但是由于车速正在增加,柏油路面上全是细石子,车也打滑,我的鞋子也在打滑。惯性越来越大,我这一抗之间,竟然被车子顶着往下滑了起来,双脚在地面上摩擦出一阵刺耳的声音。我一边用尽全力一边冲姜天天喊道:快,快去刹住车!快!
姜天天大惊失色地拉开车门,但是由于过度紧张,她半天也没有将车刹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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