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邱公子别苑的路上,杨晴觉得今儿个的天气格外冷,不为别的,身边走了块行走的冰块,随时随地释放冷气。
她方才到底哪里得罪他了?她分明没说错话啊?
杨晴在心中回忆了无数遍方才的对话,怎么也找不出问题所在,最后只得放弃。
身边的大冰块犹在释放寒气,她紧了紧身上衣裳,肩上兀地一重,抬眼一瞧,是邱公子将自己的裘衣披在了她的身上。
杨晴面颊扭了扭,下意识要将裘衣还回去,不等动作,双肩叫一双大手按住。
“如此抵触本公子的亲近,还说不怕我?”邱秉文垂首,霸道地锁住女子的目光。
“邱公子哪的话,只是阿晴太矮,这衣裳又太贵,我怕拖地上磨坏了,多浪费啊。”杨晴没有急着别开男子的手,而是左右拽起险些拖地的裘衣,瞧着动作颇像那么回事。
“为什么?因为你我初次见面我吓着你了?”邱秉文稍稍压低身子,将二人距离压近几分。
此时此刻,杨晴有些郁闷自己长矮了,这要在现代,她一米七五的身高,再踩一双十厘米的高跟鞋,怎么也不会被身高压制得这么彻底。
她抬眼看了眼面前高大的男子,随后低头瞧着自己鞋面上的荷花纹路,脑子转得飞快。
她怕邱公子吗?其实是的。
一开始为他的气势震慑,知晓他不是一般人,所以尽量端着小心,但要说怕,还不至于。
哪怕后来听到秦府的小厮说要扒了她的皮,她对邱公子也只是敬而远之。
真要说怕,是他在沢鹿山上冲天而降,将她从赖狗子手中救下的时候。
见到他,她心中有劫后余生的后怕,欢喜,庆幸,最后为他一句“天助自助者”浇熄所有多余的情绪,只剩下恐惧。那一刻她才知道,原来世界上真的有如此冷血的人,从头到尾,他一直在看着,看着她与赖狗子周旋,虚与委蛇,直到他觉得她足够有趣,值得他出手,这才从高高的九
重天上落下来。
在他眼里,她并非一个拥有生命的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个玩具,因为她有意思,因为她和牧小公子有所纠缠,所以他愿意在她身上花费时间。
他是她的救命恩人,亦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怕的人。
邱秉文抬起右手,将女子散落的发拨到耳后:“还是说,是沢鹿山那一次?”
“龙石山那一次?”
杨晴身子一僵,随后点了点头:“是沢鹿山那一次,也是龙石山那一次。”
她缓缓抬起头,迎上男子的目光,神色冷静地叙述着事实:“公子对我有救命之恩,阿晴一直铭记于心,可你我之间的关系最亲密只能如此。”“从初识到现在,阿晴从未感受到公子对我的尊重,只感受到公子对我的兴趣。您觉得我骗您有趣,觉得我能与牧小公子定亲有趣,觉得我能进入缥缈楼有趣,觉得我能从
赖狗子手中逃脱有趣,觉得我能在龙石山上破了您为宗大公子设下的局有趣,觉得我与牧小公子一起陷入危难中有趣,仅仅是觉得我有趣罢。”
女子的声音无比平静,不带一丝波澜,邱秉文想从她眼中找出一丝怨怼,最后只是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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