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拳头逐渐攥紧,一个念头悄然升起。
“你有什么要说的?”嘉和帝冷冷地望着她,眼神已经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如果这事儿没法好好收场,那么,他是相当可以把陈锦书给杀了,平息南疆的怒意,也好让自己这两孩子死心,清醒清醒!陈锦书平静地磕头,沉静的嗓音不见任何的慌乱,好似这场中一切的眼神都与她无关:“皇上不知,臣女自小是在灵隐寺中长大的,主持大师曾说臣女有慧根,命中必有劫
数。”
在这安静的仿佛一根针掉下都能听见的殿中,只有陈锦书的声音在上空回荡着。
“臣女原是不信命的,可经历了所发生的一切后,臣女幡然醒悟,愿意舍弃如今的身份地位,青灯古佛长伴一生。”
她没有正面地回答关于任何求娶的问题,也没有向南疆使者请罪,更没有找嘉和帝求情,可这番话却是奇迹般的解决了所有问题。
可以说,她的自请出家是一个非常好的结局。
唯独真正关心着陈锦书的人,才会觉得这番话非常的不妥。
这好好的一个女儿家,先前已经受了这么多的苦,好不容易苦尽甘来了,怎么能再回去那火坑!
陈锦画的眉目缓和下来了,陈锦书的识相让她很满意,少了陈锦书这个多余的存在,她自然可以让一切回到前世的轨道。
三皇子正常地迎娶南疆公主,大皇子愤怒地造反,而她则是帮着沈钰之拿下皇位,顺顺利利地成为中宫,母仪天下……
薛贵妃柔柔地笑着,解围道:“陛下,今日是替公主是和使者所准备的接风宴,怎么能因为孩子的一些玩笑,把主角给怠慢了。”
“是朕疏忽了。”嘉和帝轻咳了声,肃着脸道:“延瑾、钰之怎可这般胡闹,还不快些向贵客道歉?”
“陈爱卿也别跪着了,把令嫒领回去。”顿了顿,嘉和帝又道:“金陵的灵隐寺,虽不是国寺,但主持扬名在外,也担得起清平县主一声师傅了。”
虽没有说得直白,却也已经很明显了,陈锦书这家是出定了。
南疆使者对这个处理很满意,举杯道:“臣担不起三皇子和世子的道歉,此番也是我等鲁莽了,还请皇上不要责怪。”
“爱卿此话严重了。”嘉和帝笑呵呵道:“南疆如今也是东临国的一份子,都是一家人,哪来的什么担当不起。”
反应极快的臣子已经醒悟过来,迅速地开始打着圆场,重新将气氛炒得热烈,一时间大殿之中其乐融融,好似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陈硕也终于找到机会和陈锦书说话了:“书儿,你刚刚实在是冲动!怎么能说出那样的话?”
“如果不这么做,将军府一定会被我牵连的。”陈锦书微微一笑,不甚在意道:“爹爹放心,相较于京城,我更喜欢在灵隐寺的生活。”
可不是么,灵隐寺远在金陵,山高皇帝远的,谁也奈何不了她!到了那儿,谁知道留在灵隐寺的到底是不是真正的‘陈锦书’,她可以趁着这个机会顺利地逃脱,以一个新的身份完成她的任务,潇潇洒洒自在地过着她的小日子,顺利地重
返现代!
只是……
这样一来,她和冷面阎罗应该是彻底地断了吧。
那晚的告白仿佛还在耳边,她还没来得及给他一个答案呢。
心脏一抽一抽的,一种不知名的疼痛开始蔓延,陈锦书甩了甩头,试图将那些莫名的情绪给赶出脑海。
陈锦书乖巧的模样,让陈硕的心越发的不是滋味,当年陈锦书年纪尚小,他又忙着打仗无暇顾及,便听从了柳依依的建议,将她放在灵隐寺。
及笄后,她就嫁给了沈西楼,两父女也没多少见面的机会。
如今,他刚下定了决心要好好地弥补这个多有亏待的女儿,却不想……
“爹爹,很多事情都是冥冥之中有安排的,有您真心疼着女儿,女儿已经觉得足够了。”
望着陈硕的眼神,陈锦书的心一暖,愁丝也仿佛被冲淡了,她弯了弯唇,浅浅的笑容明亮动人。
陈锦书的笑容,在其他人的眼里却是格外的刺眼。
沈钰之的眼神悄声无息地往下沉,那如泼墨般浓的黑色透着一股浓浓的势压,逼得周遭的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景松的脑门又是一阵冷汗往下滴,他离世子爷的距离最近,自然受其害最深。
未来世子妃啊,您就这么不在意世子爷不成?
半路杀出了程咬金,世子爷求娶不成功已经很恼怒了,您还主动要求出家,这要求也就算了,权宜之计也过得去,可这会儿您笑得这么灿烂是怎么回事儿?
景松干着急着,沈钰之已经站起身,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爷,您这么要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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