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曲,你来谈一下话,病人和家属对这个大切口的手术有点顾虑。”纪天禄敞开谈话室的门,就在走廊上召唤曲医生,以示磊落。
曲医生不怎么乐意的挪动屁股,来到纪天禄面前,还有话道:“凌然的手术吧,我们还都得帮忙怎么滴。”
纪天禄是年轻的主任医师,只代表他欺负人的时间比较短,不代表他欺负人的数量少,或者经验少。今年40多岁的纪天禄昂起脖子,背对着病人和家属,道:“你如果觉得做临床太忙,我放你去做体检好不好?”
曲医生也就是随口这么一说,发泄一下刘威晨被拿走的不快乐,哪里敢奔着主治顶嘴,看纪天禄不高兴了,忙道:“我就是一说,纪主任你别着急……”
纪天禄这才好声好气的解释一句:“其他医生都没空了,今天都是奔着刘威晨的名气来的,情况你也熟悉,给病人和家属好好说说,我磨的嘴皮子都疼了。”
“是。那个……凌然不过来了?”
“主刀医生的名字写我的,凌然过来不过来有什么关系。再说了,就他那个谈话能力,他来谈话室了,有什么用?”纪天禄说着不规范操作,说的理直气壮。
像是骨关节与运动医学中心这样的单位,无时无刻的都有进修医、规培医、实习医生甚至外国医生进进出出,不管有没有执业医师资格证的,基本都没有合法执业的资格,但该做手术的还是要做。
不过,写名字还是很严肃的事,也就是凌然这种技术又好又严谨又帅的医生,才能得到纪天禄的充分信任,从而写自己的名字。
换一名医生,就算技术好,但要是性格跳脱,又不够帅的话,纪天禄也是不会隔空给他写名字的。性格不用说,只要一台手术跳了,说出事就出事。不够帅的外科医生也很危险,有可能遇到一名漂亮的小护士或实习医生,就会突然脑筋断线,智商下线了。
只有凌然这样的医生,才是最受人信任的稳定输出型的外科医生。
曲医生乐意不乐意的也只能进到谈话室内。
骨关节与运动医学中心的谈话室,是仿着美国医院,最有用的设施。
当然,也是最奢侈了。
在别的医院病房都不够用的地方,骨关节与运动医学中心,愣是划拉出来了12间谈话室。每间谈话室都有经济酒店房间的大小,装修也是经济酒店的水平,务必使人感觉干净而不豪华。
豪华对于医院来说,不是必要属性,甚至不是好的属性。
谈话室内部,正中是一张圆形的茶几,木质而圆润的表面,桌角被锁在了地面上,以免有人气急了掀桌子。
围着茶几的沙发也没有选择很舒适的类型,而是硬皮硬角的方形设计,同样被锁在了地面上,不能移动。
喝水的纸杯,倒水的饮水器等等,也是遵循一样的原理,要么锁起来,要么软下来。
当然,一般的病人和家属,是不会注意这些的,他们的情绪普遍紧张,面色普遍冷静而内心忧虑,但如果不是需要长期演戏的商界或政界人士,往往并不能完美的掩饰自己的状态。
曲医生也是一名经验丰富的医生了,他细细观察着对面的病人和病人家庭。
病人是个小麦色皮肤的女孩子,身着运动服,手上还戴着护腕,大约十五六岁的样子,正是所谓的花季少女。
她坐着轮椅,紧靠着沙发,一只手握着母亲的手,另一只手轻抚着母亲的肩头做安慰。
她的母亲化了淡妆,但眼袋仍然很明显,想必是大哭了数场造成的。父亲看起来还算是镇定,但严肃的表情也说明内心的煎熬。
曲医生一眼就看出了这个家庭的成分:典型的小市民家庭,但有一个较为出色的女儿。父母的社会地位都不太高,但有一定的经济实力,对子女没有硬性要求,但教育投入不低。
曲医生默默的拿起病历,先扫了一遍,做到心里有数,才道:“纪主任刚才应该和你们说了主要情况,你们现在还有哪方面的疑虑呢?”
“能不能做微创?”母亲这句话大约是憋了很久了,道:“我在网上查过了,跟腱断裂是可以做微创的,是吧,还有人都保守治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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