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爸妈在程瑞初三的那年出了车祸,肇事司机跑了,像永安这种偏远的小县城是不可能有监控的,所以肇事司机跑了,其他人就是两眼一抹黑了。
刚刚被二中录取的程瑞彻底地傻眼了,平日里还算和蔼可亲的叔伯们,婶娘们,一个个原形毕露,丑恶难看。
程瑞陷入了浑浑噩噩之中,躲在大自己三岁的哥哥身后,看着他和那些人周旋,看着家里的物件儿一天比一天少,看着自己兄弟俩差点儿没有了容身之处。
好在他有个可以依靠的兄长,程瑞无数次地庆幸这一点。
程旭虽然在失去父母的那一刻也是慌乱的,心酸的,不过看着迷茫的弟弟,身为哥哥的他还能怎么样呢?
只能逼着自己坚强,逼着自己成长罢了。
永安县城太小,小到有点什么事儿都能闹的满城风雨,所以碍于别人的指指点点,程家人在几乎瓜分了程瑞家的大部分财物之后,总算是有那么一丢丢良心地给兄弟俩留了个庇身之所。
至于将来兄弟俩靠什么生活,他们并不关心就是了。
等远嫁外地的姑姑赶来时,大局已定,她除了抱着程旭兄弟俩哭之外,似乎别无他法。
尽管如此,程旭程瑞兄弟俩对于姑姑还是感激非常的,这是父母离去之后,兄弟俩除了彼此之外唯一的亲人了。
程旭兄弟俩也不过是十几岁的少年人,乍然大变,心性有些变化,也是可以理解的。
高三的程旭成绩并不是太好,再勉强,也不过是个二本罢了,这还需要他超长发挥。
所以程旭做了个决定,他要去找份工作养活弟弟,供他上学。
程旭单方面地做了这个决定,程瑞还能怎么着,姑姑临走之前的给兄弟俩留了一千块钱,五百块拿出来给程瑞当学费使,剩下的五百就成为了兄弟俩目前的生活费。
就算是再节俭,这钱它总有花光的那一天吧?
可是,程旭的找工作并没有什么进展,即便是搬砖的工地都不大爱要程旭这种半大的小子,忒能吃,而且还容易惹是生非。
程旭在又一次地被几个小混混敲诈之后干脆破罐子破摔,不要命似地和小混混们干了一架,然后他就成为了小混混的头儿。
自此,程旭也算是有组织的人了,打架,收保护费,小偷小摸,卖废品,只要是能来钱,程旭一点儿也没有帮派老大的矜持,带着小弟们什么都干。
这般拼命下去,他总算是能养活自己兄弟二人了,能供程瑞继续读书了。
当然,程瑞的好成绩也是负担减轻的缘由之一,因为每次都保持着全县第一的水平,因为父母双亡,可孩子并不放弃,不像他哥哥似的堕、落成小混混了,反而发愤图强,简直就是励志好榜样。
这样好的宣传人物,县二中怎么可能放过?
所以程瑞的学杂费全免,三不五时地就有助学金出现。
当然,程瑞需要一次次地在大庭广众之下剥开自己的伤疤给别人看,谁也不知道他内心的难堪,伤心。
老师同学同情的目光让程瑞一次又一次地觉得呼吸困难,谁也不知道程瑞的心思,他只能更加地努力,努力地保持着自己全县第一的光环。
因为只要自己的成绩稍微退步一点,身边的闲话就能将他给淹没,老师同学眼中的怀疑让程瑞几近崩溃。
当然,这是刚开始,到了后来,除非是有人在他面前说程旭的坏话,程瑞已经是变的无比淡定了。
当然,程瑞和同龄人之间的交流也是越发地少了,几乎都是独来独往的独行侠。
直到有那么一天,程瑞听着自家兄长为自己找的工作,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哥哥已经答应了人家,钱都收他口袋里了,他还能怎么样?
当然,这也不是他第一次帮人补习了,不过这次么,最是奇特。
程瑞和王程的接触便慢慢地多了起来,而且他从来都不提补习的事情,都是王程问了之后他才会告诉,再拓展一通,串联发散,尽显学霸本色。
渐渐地,程瑞和王程就成为了能说上几句话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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