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公子,我们……我们该怎么办啊?”
另外两个刀手也满脸恐惧,无论怎么看,这一次都没有胜算了。
薛易则撕了一条布缠绕住颔下,以防被人看到自己伤口恢复得太快。
“不要害怕,”薛易说道,“我已经有了办法,听我的就行。”
黑衣人们,却已经开始准备进攻。
他们一个个姿态懒散,仿佛守在阁楼门口的四个人,已经成为了待宰的羔羊。
蒙厉似乎是黑衣人们的头领,只听他双目扫视内院一眼,开口指挥道:
“丹娘那个贱货一定就在阁楼里头,谁杀了那个贱货的,赏银一百两!薛易就交给我!”
黑衣人们纷纷欢呼,而刀手们则紧张起来。
如今刀手人数太少,根本无法突围。
“蒙厉!”
薛易这时大声叫道,他抓过一柄长杆,将长杆末端早已经绑好的干草引燃:
“周围的民宅都被我泼上了桐油,只要你们敢冲过来,我就放火!大火在城里一蔓延开来,你们这帮人和你们背后的人,有多少能脱得了干系?又有多少人,会成为替死鬼?”
长杆在薛易手中,他只需奋力一抛,依靠自己的巨力,能够轻松将其投掷到宅院之外。
黑衣人们闻言一顿,纷纷望向了蒙厉。
蒙厉脸色阴沉下来,当即吩咐一名黑衣人去周围查看。
城中火患,历来备受重视。
在这多以土木结构的建筑群中,大火一旦烧起来,极难扑灭。
为此各州刺史乃至圣上,都每年过问。
各种防火的严酷令法不断制定,纵火被列为“十恶”之罪,规定“遇赦不赦”,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不可以赦免。
甚至规定每个社区周边都要各留四丈空地以作“火巷”,如果一个社区发生火灾,至少可以通过宽旷的火巷来隔阻火苗,使其不至于延烧到相邻社区。
但是这样的办法,依然阻止不了人们的欲望。
城市之中房价连年上涨,一些大人物手眼通天,神通广大,为了赚钱甚至敢强占官街,填埋运河,岂能预留火巷与消防通道?
不少城市因此被搞得住宅鳞次栉比,一家失火,家家失火,延烧起来比导火线都快。
朝廷即便强行拆除民宅、开辟火巷,隔不了仨月,火巷当中又会冒出不计其数的新房子,官府拆不胜拆,防不胜防,最后只能顺其自然。
这也导致年年闹火灾,大的火灾甚至一次烧毁万家,甚至就连皇宫之中也有失火。
所以人人闻火色变,为之胆寒。
很快,前去查看的那名黑衣人飞快返回,向蒙厉汇报完情况。
蒙厉听完之后,冲着薛易怒喝:
“薛易你疯了!如果方城真的失了大火,你知道会害死多少人吗?你死一百次都不够!别说你,你们青龙会也要遭殃!”
薛易冷笑道:
“到时候你和你背后的人也脱不了干系!要死,大家一起死!我劝你们不要轻举妄动,也不要尝试去处理周围的桐油,不然我手中这根燃烧的木矛就能立即投掷出去!我给你半个时辰的时间去问清楚,你们是退还是进!”
薛易本来没有机会泼洒这么多的桐油,但是对手为了清场,将附近居民都已经迁走,便给了薛易大规模泼洒桐油的机会,以至于成为了最后的底牌。
要算下来,还是对手先烧了薛易自己的房子,才给薛易带来了这个疯狂的想法。
对手敢烧自己的房子,因为自己只有陋室一间,起了火也有街坊邻居灭火。
而如今这里周围无人居住,连巡夜的官差和更夫都不会从这里过,没人能够阻止泼洒桐油,起了火也无人灭火,要调集人马更需要时间,这必然会使火势蔓延得快。
这一把火能烧到什么程度,谁也没有把握,谁也不敢冒险。
如果火灾严重,或许一些要员能够依靠权势免责。
但是这其中绝不包括一个小小县令和一些小豪强富商。
蒙厉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对一名黑衣人吼道:
“快把这事告诉上头!”
这事情的严重程度,已经超出了蒙厉所能负责的范围,只有向上禀报。
那名黑衣人闻言急忙离开。
薛易能感受到,周围的刀手也在颤抖。
敌人太多,而薛易太疯狂,刀手们没人不会害怕。
黑衣人们和刀手继续僵持,谁都不敢再动手。
薛易若非万不得已,他也不想走到这一步。
对手虽然人多,但是薛易也有着自己杀人之后迅速自愈的底牌,还有胸口纹路蕴藏的力量。
但是如果这里一旦使用,那么无疑就要暴露自己的秘密。
所以薛易选择威慑,以放火的方式来威慑对手。
他要将城中所有大人物都惊动,以此来化解这一场危机。
虽然这样也就意味着薛易自己会遭受更多的仇视,也会有更多的人想要除掉自己。
但是将来的事情已经顾不上了。
薛易必须要度过这一次难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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