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在南京的大聚会,与当年复社在南京成立的时候,召开的大会有一些相似之处,当然,朝廷明令禁止读书人结社,钱谦益等人不可能公开的违背,所以他们选择在南京的秦淮河聚集,想着借此机会,壮大东林党与复社的力量。
复社遭遇的打压是最惨的,复社当年的领袖张溥身亡,骨干吴伟业等人,郁郁不得志,回到老家著书立说,此次的聚会,吴伟业明确拒绝,不愿意继续参加,复社继任的领袖黄宗羲,不管是号召力还是名望方面,无法与张溥和吴伟业等人比较,所以复社的规模逐渐的缩小,影响力也明显缩水了。
至于说东林党人,在大吴朝廷之中无法立足,大吴朝廷倒是不在乎某人是不是东林党人,但明确规定朝廷官员不准结党营私,更不准结党打压他人,那些留在朝中做官的东林党人,早就淡化了自己的身份,仅仅将自身看做是朝廷的官员。
看着簇拥在四周的一百多人,钱谦益挥了挥手。
“诸位,安静一下,老夫有话要说。。。”
钱谦益的声音不大,不过众人很快就安静下来了。
目光从众人的脸上扫过,钱谦益一脸的悲壮与愤怒。
“皇上驾鹤西去,老夫悲痛欲绝,曾经想着追随皇上而去,遭遇到多人的阻止,老夫未能如愿,羞愧不已,几乎无颜面面对他人。。。”
一边的黄宗羲微微皱了皱眉头,他的父亲黄尊素,与钱谦益同是东林党人,当年因为反对魏忠贤专权,被迫害致死,说起来,钱谦益是他的长辈和老师。
“先生,晚辈以为,过去的事情,不必过于挂怀了,先生还有太多的事情要操劳啊。。。”
陈名夏与房可壮等人纷纷附和。
钱谦益用力的点点头,脸上悲壮的神情消失了。
“太冲说的是,老夫过于沉湎以往的事情了,好了,不说已经过去的事情。”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钱谦益用力的挥了挥手,好像是彻底斩断以往的思绪。
“今日诸位都在这里聚会,老夫主要说一件事情,就是这官绅一体当差和一体纳粮的事宜,朝廷推行的这个政策,老夫以为是大逆不道,是倒行逆袭,万万不可,这样有辱我读书人的斯文,我等一定要齐心协力,阻止朝廷胡乱作为。。。”
“前番朝廷征收商贸赋税,老夫以为,就是与民争利,大明朝的时候,朝中一致反对征收商贸赋税,反对与民争利,现如今,朝廷将手伸向了穷苦的百姓,这等的行径,为人所不齿,老夫以为,我等反对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事宜的同时,也要反对朝廷征收商贸赋税。。。”
钱谦益的话语,引发了众人的议论。
说出如此直白的话语,钱谦益也是横下了一条心,大不了被朝廷抓去,他本就是东林党领袖,一旦被朝廷抓去了,必定会引发巨大的风波,到了那个时候,他的名气将要更大,如果朝廷审讯,他还会说出更多大义凛然的话语,以此来激励天下的读书人,反对朝廷推行的诸多政策。
钱谦益说完之后,陈名夏、房可壮与黄宗羲等人,没有马上回应。
这让钱谦益有些不满意了。
“尔等都是有功名的读书人,要以天下复兴为己任,老夫来到南京之前,已经给隆武皇帝写去了信函与奏折,决意要光复我大明王朝。。。”
钱谦益的话还没有说完,周遭突然安静下来了,所有人都闭嘴了。
饶是钱谦益胆子够大,也被众人的表现给镇住了,要知道这百来人之中,如果有人到官府去告发,那他谋逆的罪名是跑不掉的。
钱谦益愣住了,陈名夏倒是开口了。
“先生,在下以为,今日我等还是商议这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的事宜,其他的事情,暂时不要提及,今日参加聚会之读书人,大都是要参加下月乡试的,只要让他们明白先生的苦心即可。。。”
钱谦益再次的点头。
“是啊是啊,老夫是有些昏聩了,说出一些不着边际的话语,诸位就不要计较了,今日我等还是专门商议,如何反对朝廷推行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的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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