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厢房,李国翰和金砺两人来到吴宗睿的面前,扑通的跪下了。
“大人,属下有罪,愿意接受任何的惩戒。。。”
吴宗睿看了看开口说话的李国翰和低着头的金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一边的刘宁有些慌,走过来跟着开口了。
“大人,属下可以肯定,岳托是上吊死的,与李国翰和金砺没有多大的关系,要说也是那些军士看护不严,让岳托上吊身亡了。。。”
吴宗睿摆摆手,示意刘宁不用开口。
“李国翰,金砺,我问你们,岳托在你们面前是不是口吐狂言了,毕竟你们曾经是汉军之中的一员,而且你们两人都是汉军的总兵。”
抬头的是金砺。
“大人说的是,李兄和属下到大牢去巡查的时候,岳托出言不逊,属下忍不过,挥舞皮鞭打了岳托,也就是打了一下,属下敢拿性命担保,李兄和属下绝没有谋害岳托。。。”
金砺还没有说完,吴宗睿已经知晓其中奥妙了。
守卫岳托的是李国翰和金砺的属下,既然李国翰与金砺都遭受到岳托言语上面的侮辱,而且金砺还动手了,那些看护的军士,怎么可能给岳托好的脸色,侮辱是家常便饭,弄得不好还可能拳打脚踢,身为大清国的多罗贝勒,岳托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侮辱,上吊自杀就是很正常的选择了。
吴宗睿相信,不管是李国翰还是金砺,包括他们麾下的军士,是绝不会谋害岳托的,这样做的风险太大,也不值得,无非是言语上的侮辱和拳脚上面的不客气。
至于说岳托上吊自杀,应该是这些军士疏于看护,等到发现岳托上吊自杀,恐怕岳托早就断气了。
可不管怎么说,李国翰和金砺都有失职,按照登莱新军军纪军规的规定,是要接受惩戒的,至于说该如何的惩戒,倒是可以把握的。
。。。
弄清楚了事情的缘由,吴宗睿挥挥手。
“你们先下去吧,后金鞑子已经在长亭安营扎寨,眼看着就要进攻济南府城,你们的过失暂且记下,还有那些守卫大牢的军士,他们的过失也一并记下,但有一点你们记住,岳托的尸首要好好保管,决不能亵渎,否则我不会客气。”
李国翰和金砺离开了厢房,刘宁依旧留在厢房。
“刘宁,大军征伐的过程之中,尤其要注意军纪军规,不要以为有些事情发生是理所当然,不要以为军官军士发泄怨气可以原谅,譬如说辽东边军杀俘的事情,譬如说岳托不看侮辱自杀的事情等等,如果这样的事情多了,就意味着我们没有能够很好的管控军士。”
“我知道你的想法,岳托迟早都是要死的,早死和晚死没有多大的区别,所以你选择袒护李国翰和金砺,他们毕竟是登莱新军之中的悍将,但你的这种想法,我是要严厉告诫的,祖大弼在你的面前杀俘,这件事情你替祖大弼隐瞒过去,表面上看你是爱护祖大弼,其实是害了祖大弼,不管是谁,只要在登莱新军之中,违背了军纪军规,就要遭受到惩戒。”
“刚才我没有说,岳托在大牢里面上吊自杀,李国翰和金砺也是睁一眼闭一眼的,你恐怕也一样,谁都知道后金鞑子大兵压境,就要准备进攻济南府城,如果稍有不慎,让岳托逃脱了,岂不是无法承担的罪过,索性放任自流,让岳托自杀了,也就免去了看护的重任。”
刘宁低下头,什么都没有说。
。。。
夜深了,厢房里面的灯火依旧没有熄灭。
吴宗睿已经思索很长时间了,南门和北门两里地范围内的民居全部都清理出来了,不少的军士进入到民居之中歇息,也能够好好的睡一觉了。
明日多尔衮与豪格是不是会发起对济南城的进攻,这一点吴宗睿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多尔衮与豪格会不会恼羞成怒,发起对登州和莱州的进攻,吴宗睿也无法判断,尽管他认为,发生这种情况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岳托的自杀,打乱了吴宗睿的一些思维,某些想法肯定是无法实施了,不过平心而论,吴宗睿压根没有放过岳托的想法,这样的悍将,决不能送回大清国去,这样不是给自身添堵吗。
历史上的岳托,同样死于崇祯十一年,同样死于济南城内,因为感染了天花,无法治愈,死于军中。
当烛光快要灭掉的时候,吴宗睿的眼睛亮了一下,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站起身来,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吴宗睿推开了厢房门,走到外面去了。
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厢房外面不远处。
“刘宁,你怎么还没有歇息。”
“大人要注意身体啊,前日您一夜未眠,昨日也没有歇息好。。。”
吴宗睿看着刘宁笑了。
“哪里来的那么多儿女情长,济南城外有十多万的后金鞑子虎视眈眈,他们的统帅多尔衮与豪格,都是身经百战,作战勇猛,说不定明日他就要开始进攻府城了,你说这个时候,我还能够好好的睡觉吗。”
“大人不用担心,属下一定会打败后金鞑子。”
“我知道,可要是不打起来,岂不是更好。”
吴宗睿拍拍刘宁的肩膀,朝着后院的方向而去,留下一头雾水的刘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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