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他回去前崔瑾珠还嘱咐他,以后要来便早些来,讲完课便可以早些回府休息,省得晚上回去晚了便睡不好,第二日便没了精神。
这话听到他耳中,便成了崔瑾珠让他以后天天来,还要早些来陪她说话。他听着心中早已乐开了花,只脸上还淡淡的,点了点头,便仍旧翻窗出去了,只是今日动作有些不稳,差点带翻了窗台上的茶花。
第二日崔瑾珠便对正打扫桌椅的香茹吩咐道:“将那盆茶花搬出去吧,放这儿有些碍事。”
香茹闻言动作一顿,随后转过身来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崔瑾珠笑着对她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你暂时不要说出去,我到时会与娘说的。”
香茹闻言却是松了口气,以为崔瑾珠的意思是这件事迟早会过了明路,也就是平都侯世子过段时间便可能会来提亲了。这般想着,她便也不再纠结此事,又高高兴兴地将挡路的茶花搬了走。
如此又过了几日,沈俾文却又带着位大夫上了门。当他从小赵氏口中得知,平都侯世子爷带来的大夫说能治好崔瑾珠的腰时,心中也是一番的五味陈杂。
“唐大夫是我父亲在宿州结识的一位神医,我曾在父亲信中听他提过此事,便去了那边将他请了过来。”说着,沈俾文便将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介绍给了小赵氏。
小赵氏见此,心中颇有些犹豫。沈公子能带来神医为珠珠治伤确是好事,但是之前吴大夫已经着手替珠珠治了一个来月,珠珠已是好转许多,现在来了这位唐大夫,这是换大夫好呢?还是拒绝沈公子的好意好呢?
见小赵氏一脸为难样,沈俾文苦笑着说道:“伯母无需担心,唐大夫专精的是内腑科,与吴大夫并不冲突。”所以说这世上果然是世事都已天注定,偏偏他请来的唐大夫只能试着替珠珠治疗她内腑伤痛,而谨安请到的大夫也只能替她治腰伤。
如果两位大夫都能起作用,便也不枉上天的这番安排了。
小赵氏闻言却是大喜,也不避嫌,赶紧将唐大夫请入了崔瑾珠的房中。沈俾文也借着唐大夫的光,进得门来。
此时崔瑾珠看着手中之前杨越之送来的诗集,闻声抬眼看来,却见到了一脸风尘、面色憔悴的沈俾文。
沈俾文一见到她便红了眼,站在门口却不敢走近,只双眼紧紧盯着她,似想一次看个够,好弥补之前一个多月未见的相思之苦。
这一个多月以来,他日夜兼程来回宿州,又在宿州里里外外摸了个遍,才在城外的一所破旧道观里找到了唐大夫。
其中的辛劳不需言说,最为折磨人的却是他心中的焦虑及忧心。他怕找不到人,又怕找到了人带回去却是错过了医治的最好时机,更害怕唐大夫根本治不好珠珠,却只能看着她年纪轻轻便受病痛折磨。
如此便是途中夜夜做各色噩梦,醒来又抑制不住地开始想念健健康康活蹦乱跳时的她。
日日如此,到了京城,人硬生生是瘦了两圈。
待唐大夫看诊了一番之后,又出得房来,此时崔丰玻也已是得到消息,回了来。见他出来,便迎了上去躬身施了一礼后才道:“大夫,劳您远途而来替小女治病了!”
唐大夫赶紧伸手将人扶起,而后在几人期待的灼灼目光中沉吟说道:“我先为崔小姐开几服药,而后我会在这儿待上几个月,每几日酌情更改药方。崔小姐内腑应是能恢复个七八分。但是,”他顿了顿,看了他们一眼,又接着说道,“之前你们提到的那位吴大夫说得没错,即便崔小姐以后能怀上身孕,恐怕也很难顺利生产。这一点还需看她中柱恢复情况了。”
小赵氏闻言已是湿了眼眶,听闻唐大夫这般说,便已是绝了珠珠嫁人的希望,一个女孩子到了如此地步,以后该如何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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