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热闹闹地吃过了饭,文蓉姐弟又抢着收拾完了碗筷,就让老两口休息,要回自己家去。三奶奶起身要跟着“上午你二大娘的娘家人来了,光在他家陪着说话了,现在没事了我跟你们家去收拾收拾。”
文蓉赶紧拦住她“三奶奶,我们上午都收拾的差不多了,不用您去了,剩下的我们慢慢收拾就行,反正这几天我们姐弟有的是时间。”
三奶奶听江文蓉这么说依旧有些不放心“真不用我去,你们自己能收拾好啦”
“三奶奶,我们收拾的可干净了,我和弟弟都能和大姐一起干活,您放心吧。”说这话的是文静,她想让三奶奶知道她和弟弟都懂事了,不会躲懒的。
文蓉笑着附和妹妹的话“是,三奶奶,文静和文俊也都挺能干的,家里这点活难不倒我们,您老在家歇着就行,要有什么不明白的我们再来找您和三爷爷。”
三奶奶想着自家老头子说过的那些要放手让小鹰单飞什么的话,就点头应了下来“行,我不去了你们姐弟自家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不过千万别逞能,要是干不了了就来找大人知道不。”
“知道了”,姐弟三个异口同声地回答。江文蓉却又想起另一件事赶紧问道“三爷爷,我们三个什么时候能去上学,我爸我妈的丧事还有什么别的要避讳的吗?”江文蓉之所以问这些就是因为上辈子她们姐弟不懂这些老规矩,几个婶子大娘也没有一个人告知她们,村里的人好几年了都还在议论她们不懂礼数。
三爷爷没想到江文蓉小小年纪却能想到这些,对孩子的细心也相当满意,“咱们这里的老规矩多,你们还小肯定都不知道,三爷爷就给你们说一说。咱们这父母去世,子女要守重孝一年。父母头七之前子女除了去墓地以外是不能出家门的,出了头七,五七之前不能走亲戚,不能逛集市,不能在家请客。出了五七还要穿一年的素色衣服算是给父母戴孝”。
三爷爷说到这停下喝了口水,见三个孩子都盯着他,又继续说到“其它的就是过年时还有些讲究,到时候该避讳的我再和你们说,现在虽说新社会新风气,可是有些老规矩你要是不守着,大家伙当面不说,背后还是要议论的。你们姐仨虽然还是孩子,可有些事能不做还是尽量不做。你们爸妈的头七过去了,你们该上学还是要去,在学校还是得认真学习。孝顺父母是活着时尽孝心,人死了,做什么父母都不知道,那些形式都是给外人看的。但是你身边的人都遵守这些形式,你又没有能力打破这些时,你还是从众一些好,要不怎么老话说枪打出头鸟呢。”
江文蓉知道这些都是三爷爷六十几年的人生经验,现在这位睿智的老人正在一点点的传授给她们。姑且不论这些道理过不过时,单单这份心意她就觉得无比地珍贵,因为只有真正为你好的人才会毫无保留的把他觉得对的东西、有用的东西说教给你,上辈子从父母去世后奶奶一家子就再没有一个人给她们姐弟讲过这些为人处世的道理。
江文蓉附和着三爷爷的话“三爷爷,我们听您的,别人能守的规矩我们也一样守着,我们知道爸爸妈妈的心愿,一定好好的学习。”
三爷爷满意地点点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挂历说“今天都星期五了,你们姐仨在家再歇两天,下个星期就去上学,到了学校该听课听课,别想其他的,你们爸妈没有了还有爷爷奶奶、叔叔大爷们给你们撑着呢,知道吗?”姐弟三个忙点头答应。
确定了下星期去上学,剩下的这两天姐弟几个就只留在家里忙活,把家再仔细地整理干净,每天就是喂喂家里的鸡,收拾收拾菜园,江文蓉觉得这样的生活真是悠闲自在。三奶奶不放心她们,一天总要过来好几趟唯恐姐弟几个受了委屈,烙好的煎饼,新轧好的面条,凡是能想到的三奶奶都会给她们准备一份。与之相反的就是江文蓉亲奶奶家的一大家子人从那天晚上商量完事情后就再没有一个人来看望过她们姐弟。
周一的早上,江文蓉照旧是五点多就醒了过来,隔了十几年再次踏入校园,江文蓉心里多少有些小兴奋,看着时间还早就打算给弟弟妹妹做些好吃的。三奶奶送来的煎饼还有不少,江文蓉打算做个菜煎饼,她先淘了些小米,熬上一锅稀饭,就开始准备菜煎饼的馅料。
韭菜、小白菜、西葫芦、土豆、胡萝卜都切碎,泡好的粉条放油炒一下,用酱油调色后和切好的青菜一起加油和盐拌匀。
馅料调好后,江文蓉就把家里的鏊子支了起来,鏊子是她们家乡这里烙煎饼的一种特殊的器具,它是铸铁的,圆形,中间的地方略凸一些,底部有三条腿,五六厘米那么高,鏊子支好后,要从底部烧热,烧鏊子可是技术活,火大火小直接影响煎饼的成型。幸亏江文蓉是烙菜煎饼,直接用三奶奶送来的摊好的煎饼就行,要不然的话江文蓉可真不行,这摊煎饼可是不容易。
鏊子烧热了抹上一层油,摊上两个鸡蛋,把煎饼铺在鸡蛋上再铲起来翻个个,把调好的青菜馅倒上,上面再铺一个煎饼用小火慢慢烙,还要时不时地转动煎饼让它受热均匀些。一面烙好了再翻过来烙另一面,直到两面都焦香酥脆了,这菜煎饼就好了。把它叠成长条状再切成段,这样吃的时候就方便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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