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凝练如一方墨砚,盛着温凉的月辉,于浓墨般的深夜披上一层润泽的碎光。
商务车里开足了暖气,紧闭的车窗将层层寒气挡在外面,结了朵朵晶莹的霜花,抵御炎寒侵袭。
唐南意看着怀里从一上车就呈现发呆状态的唐夭夭,动手揉捏她乌黑的鬓角,对着她吹弹可破的细嫩脸蛋哈出一口热气。
“又想什么?”
被调/戏了的唐夭夭没什么特殊反应,像刚才一样呆呆注视斜前方,眼神放空。五根手指悄然覆盖在他厚实的大手手背上,紧紧贴合,有一下没一下蹭蹭他的掌心。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收回视线,侧过脸凝着唐南意,眼眸清亮,目光如炬。
“我在想,是不是天底下所有的女人都是这样,一旦爱上一个人,总会为那些虚无缥缈的诺言不顾一切,爱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欧阳茉是这样,沈婧是这样,慕灵汐也是这样……”
她说这话时,语速很慢,语气淡淡的没什么起伏,似乎只是有感而发的一句感叹。而实际上,唐南意能清晰感受到,怀里娇娇小小的一只无意识把自己蜷缩成一团,这是唐夭夭茫然无措时不自觉的动作。
“那你呢?你是不是这样?”
顺从最真实的心意问出口之后,唐南意才恍然意识到这一问十分不妥,不等唐夭夭回答揽在她腰际的手力道紧了紧,立即弥补。
“是我不好,没能给你足够的安全感。”
“我是。”
几乎是在他尾音余颤的同时,唐夭夭做出了回答。
唯恐唐南意没听到,亦或者是唯恐自己表达的不够透彻,她望着他沉沉如寂的眉眼,目不转睛再次重复了一遍。
“我是的,唐南意。”
我曾经以为自己不是。
我以为我不会跟她们一样为爱寻死觅活,像个可笑又悲哀的傻子。
我以为我能自始至终保持足够清醒的理智,不为任何人做那些以爱之名的可笑牺牲。
我曾经那么自信的认为,我不是……
可原来,我能游刃有余周旋在各色人之间不失己心,始终清醒爱惜自己。只因为,那些人之中,没有一个是你……
唐夭夭两只手并拢在一起,几近痉挛般攥着唐南意胸口处的衣扣,直揪得做工良好的扣子隐隐可见清晰的线路纹络也不放手。而她的表情却跟手心的动作截然相反,平静沉寂,如一口尘封许久的枯井,久不经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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