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初一,大雪纷飞中,徐朗经过半个月的长途跋涉,抵达了锦都,他并没有回徐家去,去了沈家,见过陶氏和五个儿子后,洗漱了一番,换了身衣裳,就出门去见燕王。
“风霜雪雨的,这一路上辛苦了,九妹妹可还好?”燕王关心地问道。
“内子嫌锦都的冬天太冷,留在余城没有回京。”徐朗淡笑道。
燕王沉吟片刻,道:“三年后,徐卿回来做兵部右侍郎如何?”
“谢王爷提拔。”徐朗拱手道。
“南缅等国上贡了一些新鲜玩意,你捎带回去给九妹妹把玩,我一会让人把东西送去徐府。”燕王笑道。
“下官这几日住在岳母家中。”徐朗淡笑道。
“那我让人把东西送去沈家。”燕王笑道。
“多谢王爷。”徐朗笑道。
“些许小东西,不值一提。”燕王摆手道。
次日,徐朗去了趟吏部,燕王已提前打好招呼,徐朗几乎没费什么时间,就拿到考绩,一个优,继续连任都指挥使佥事;中午时,与程珏在宝福楼一聚。程珏虽关心沈丹遐,但并没有问她的情况。
“明年的童子试,我想让胖胖和壮壮下场一试。”程珏直接道。
“你是他们的先生,你觉得可以,我不反对。”徐朗相信程珏,亦相信自己的儿子。
“这次你是回京任职,还是留任?”程珏问道。
“留任。”徐朗答道。
“你到是会偷懒。”程珏揶揄地道。
徐朗浅笑,“你就能者多劳。”
“不过是恰逢其会罢了。”程珏谦虚地道。世上人才众多,想要这份成龙之功的人更多,他并不认为自己是燕王身边不可或缺的助力。
说话间,伙计将酒菜送了进来,徐朗为程珏斟了杯酒,举杯道:“请。”
程珏举杯与他相碰,一杯饮尽,程珏提壶斟酒。
第二天,徐朗去庄子里探望徐奎,虽然对这个父亲一点感情都没有,但是父子血脉割断不了,为了不被御史弹劾,必须走这一趟;徐奎穿着道袍,下巴上连一根胡须也无,喉节也没有以前那么明显。
徐朗行礼道:“见过老太爷,给老太爷请安。”
徐奎目光阴森地盯着徐朗,声音尖厉地诘问道:“怎么就你一人?为何不把那五个小子带来见见我这个祖父?你在外地为官,不能俸养我和你母亲,就让那五个小子过来俸养。”
“作梦。”徐朗冷冷地道。
“你这个逆子,你若敢不把那五个小子送过来,我就去告你,告你不孝。”徐奎威胁道。
徐朗冷哼一声,走了出去,到庄子的前院,见了管事,“老太爷身体不好,以后就让他在房里静养,不该去的地方不要去。”
管事明了地道:“小的会好好伺候老太爷的,一定会让老太爷留在房里好好静养的。”
徐朗没有过多的吩咐,直接回城去了,在锦都又逗留了三日,拜访近亲好友,就离开锦都,回余城,他要赶回去陪沈丹遐过年;他离开后的两天的晚上,徐奎入厕时摔了一跤,将尾骨摔断,无法站立,而且他还中风了,嘴角歪斜,言语不清。
徐朗已离开锦都,管事将事情通知了徐肐、徐朔和徐胜,三兄弟顶风冒雪的赶到庄子上,看到病病歪歪、嘴角边流出一长溜口水的徐奎,满脸嫌恶;兄弟仨人商量后,以徐奎身体虚弱不宜移动为由,将徐奎留在庄子上,没有接他回城。
腊月二十八傍晚,沈丹遐盘算着徐朗今日应该能回来了,亲自准备了晚饭,熬炖了浓浓的鸡汤,想让那奔波一路的男人回来,吃顿时好饭,喝热汤祛寒。
可夜暮降临,摆在桌上的菜,渐渐的失去的热气,还不见徐朗归来,沈丹遐越等越心焦,往年这个时候徐朗已到家了,今年怎么还没回来?是燕王不放他回来吗?还是在路上遇到什么风波?
清香让婢女菜拿下去热了一遍,重新端上来后,“太太,您还是吃点东西吧,别把身子饿坏了。”
“用鸡汤泡饭。”沈丹遐没有一点胃口,仅吃了半碗,就让婢女把饭菜撤了下去,靠在榻上发呆。这一刻,沈丹遐无比怀念现代方便快捷的通讯设备,这时要是有部手机该有多好。
见沈丹遐坐卧难安,莫失让茗香拿来新的话本子,“太太,说不定三爷这会子就快到城门口了,您看话本子等三爷回来吧。”
沈丹遐也不愿胡思乱想,赵想赵心忧,听了莫失的劝,翻看话本子,分散精力;徐朗回到家中,已快子时初,进门看暖阁里还亮着灯,微皱了下眉,“太太还没睡?”
“太太在等三爷回来。”清香接过徐朗的斗篷道。
徐朗走进暖阁,发现沈丹遐靠在引枕上,已经睡着了,手中的话本子掉落在地上;徐朗走过去,伸手将人抱起,准备抱她上床;沈丹遐醒了过来,看清是徐朗,笑了,“你回来了,怎么这么晚才回事?路上遇到什么事了吗?”
“为了带惊喜给你,在路上耽误了点时间。”徐朗把沈丹遐放回榻上。
“什么惊喜?”沈丹遐好奇地问道。
徐朗亲了亲她的唇,道:“明天早上你就知道了,我去沐浴,你到床上等我。”
“神神秘秘的,要是明天早上只有惊没有喜,我咬死你。”沈丹遐恶狠狠地道。
“保证是惊喜。”徐朗笑道。
沈丹遐唤婢女送热水进来给她洗漱,徐朗则去浴室沐浴,洗去一身的风尘,等他进卧室时,沈丹遐已迷迷瞪瞪的快睡着了,徐朗在熏笼边烤暖和了,钻进被子里,将人揽了过去。小别胜新婚,虽然赶了这么远的路,徐朗有些疲惫,但不妨碍他用力地疼爱他的娇妻。
次日,徐朗照常起来练功,沈丹遐醒了,却没马上起来,冬天她习惯性赖床。外面传来孩子的呼喊声,“娘、娘。”
“饺子?怎么会听到饺子的声音?”沈丹遐蹙眉,“我想儿子想出幻觉了?”
“娘,我们可不可以进去?”
“这是包子的声音。”沈丹遐掀开被子,下床抓过衣架上的晨褛,披在身上,跑了出去。徐朗给沈丹遐带来的惊喜就是五个儿子,沈丹遐开心地搂搂这个,抱抱那个。
五个儿子来了,府里热闹起来,到了除夕夜,胖胖壮壮领着三个小的在常缄常默的陪同下去院子里放烟花,沈丹遐倒在徐朗怀里,“谢谢。”
徐朗伸出手指按在她的樱唇上,“夫妻之间,不用这般客气。”
“对了,晴儿可好?”沈丹遐问道。
“她很乖,很听母亲和大嫂的话,母亲请了两个宫里出来的姑姑教她规矩;只是她的相貌异于常人,为避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母亲不怎么让她出门,也不让我带她来余城。”徐朗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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