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做谢广,是一名刻碑的匠人。
爹告诉我,世上像是我们这样的人,已经不多了。
可能很多人会噗之以鼻,觉得不就是刻碑的吗?随便去到什么乡镇上,总能找到一个。
我要说的是,我们刻的墓碑,和绝大部分人知道的都不一样。
几乎现有的理解,都是觉得碑就是墓碑,人死了之后入坟刻碑。
可实际上,这只是其中的一个细小的分支而已。
碑,从有人开始的时候,就存在了。
而古代的人,并不是最开始就有墓碑,他们入葬不起坟,也不留标识。
最开始的碑,是存在于地域的交界处,立碑而外人不可入。
之后的碑,存在于大家宅院的门外,官衙的府邸之下。
碑的存在,清晰的界定了人的区分,立碑之处,闲人不可近。
慢慢的,古人祭奠先人,才将碑用于坟墓之处。
我不只是一个普通的刻碑匠,我和爹能刻区分地域的界碑,同样也能刻宅院的石碑。
给死人立碑,也只是一个分支而已。
当然,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规矩,禁忌。
现在这个年头,刻碑差不多变成了批量生产的玩意儿,禁止了土葬之后,好多人死了之后都直接入了公墓。
农村里面的人呢,穷惯了,很少有人讲究立碑什么的。
为了生计,我和爹也干起了批量刻碑的营生。
鲁班尺,“穿”,钢钎,凿子,全部都被收了起来。成了压箱底的活计。
头个月接了一批公墓换新碑的活儿,我们忙活了一个月,把所有墓碑都刻好了,我爹开货车送货过去。
就剩我一个人在家里面。
晚上没事儿,我抱着电脑在看毛片。
说来尴尬,我长得还算是帅气那种,可是干的这个营生,压根找不到女朋友。
我们家在村子的西头,刻碑赚了不少钱,修起来了小二楼,村子里面也有不少漂亮女孩儿,可看见我了,她们都绕远路,觉得晦气。
一来二去,只能看看片了……
窗外风大,吹得玻璃一直撞着窗框响,不多时还开始打雷闪电。
我看片看的心痒痒,不过打雷下雨让人很不自在,我就关了电脑,上床准备睡觉了。
结果刚躺下,就听到了轻微的敲门声,还有院子里面黑子吠叫的声音。
我愣了下,我爹回来了?
穿上了外套,拿了伞,下楼跑到院子里面,先是喝止了黑子的叫唤,然后我就去开了门。
不过在院子门外面的,并不是我爹。
而是站着一个脸色发白,浑身被雨淋湿,并且瑟瑟发抖的女人。
她头发散乱的贴在额头,脸颊上,而且她身上穿的是那种白色的长裙,雨水让裙子紧贴在身上,露出来了较好的曲线。
我一时间,有点儿看的愣了……直到她声音有些沙哑的说了句:“您叫谢广对吗?”
我反应过来,有些疑惑的问她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这个女人挺漂亮的,身材也很好,我总忍不住想多看两眼,刚好雨又大,我下意识就说让她先进屋说,这雨没完没了的,别感冒了。
她感激的点了点头说谢谢。
带着女人进了一楼的堂屋,我给她倒了杯热茶。
她捧着杯子,缩着肩膀发抖的同时,也说明了来意。
她说她是村东头,王源家新嫁过来的媳妇,她老公前几天去世了,明天早上就要下葬,她是偷偷跑出来的,想求我刻碑。
女人说话的同时,很可怜的目光看着我。
我觉得有点儿懵啊,问她怎么提前不来,大半夜的要刻碑?
她告诉我,她不是要那种普通的机器刻的碑,要让我刻那种真的给死人用的碑。
这句话,让我瞬间就反应了过来了。
面前这个女人,懂的很多。
同时她也告诉我说,她是邻村的,他们村子以前有人找我爹刻过墓碑,能让人安息,她老公王源是在家里面干活儿的时候不小心摔死的,死了之后还有点儿不安生,家里面闹怪事儿,他爸妈觉得人摔死了丢人,就想直接下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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