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子同沉默了，他眼中闪着我看不懂的深情，半晌许是觉得无需再开口，他调转话题道，“这场车祸不是意外，警方还在调查，你也要小心些。”
我蓦地瞪大眼睛，不是意外？是人为？
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办法见宁松涛，好像忽略了很多细节。
我去公安督察局那天，宁松涛出现的太过巧合，如果再晚一步，我就进去了。如果说这个时间巧合，那么这场车祸时间也刚刚好。
因为住院，我几乎成了信息孤岛，没有任何关于肇事车辆的消息，此时不是罗子同提醒，我几乎忘了还有这么多关键的线索。
“罗子同，警方查到些什么情况，可以告诉我吗？”我小心地探询。
“你知道宁松涛以前是警察，对吗？出了车祸后，我专程查了一下他的档案，发现他还是个很优秀的警察，破了很多刑事案件。”罗子同低声道，“你知道这也意味着什么吗？”
“敌人。”我的脑子特别清醒，我又想起了宁松涛曾经说过的，他需要个靶子，让敌人有地放矢，也方便她还击。
我现在自然不会相信宁松涛说的那些鬼话，我不是他的靶子，而是他的软肋。
罗子同点点头，“对，这起车祸，肇事车辆的司机死在了医院手术台上，可是警方还是调查到他曾经跟日前刚刚出狱的一名黑道人物联系过，郑臣伟，他是宁松涛抓的，判了十几年，最近刚刚获得减刑出狱。”
“是他指使的？”我瞪着眼睛。
罗子同点点头，“警方也这样怀疑，可惜～”
“可惜什么？”我追问道。
“可惜，警方没有得到任何口供，郑臣伟已经死了。”罗子同的眼中藏着深深的怀疑。
“这一切太巧合了。”我皱起眉头，我相信罗子同的想法跟我一样。
“对，太巧合了。可是偏偏又都有合理的解释。”罗子同继续道，“司机死了，只知道他们有联系，没直接证据表明是他的指使。本来可以继续查下去，郑臣伟却死了。因为他的地盘早有新人接管，新旧之争的火拼中，他失败了，这理由也说得过去。”
我盯着罗子同的眼睛，眼神逐渐深遂，“罗子同，这里面还有一个问题。”
罗子同不解地挑着我。
“车祸发生的契机。”我答道，“关于王兰与万忠良的关系，最初线索是你给我的，我查到了。”
罗子同眼睛一亮，似乎对我的怀疑猜到了一个大概，“你查到了什么。”
“王兰与万忠良搞到一起的视频，还有他指使王兰给我和养父下药，然后造我们的谣言，迫使养父跟王兰离婚，王兰得到全部家产。我本来有视频的，是王兰跟万忠良的老婆两个人亲口说的。”说着，我叹了口气，“就在我准备把视频交到督察科的时候，宁松涛突然出现，毁了那份视频，然后回宁家的路上，车祸发生了。”
罗子同的神色越来越凝重，他盯着我，半晌说不出话来，“内部～”
我点点头，“因为我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宁松涛及时出现阻止我，显然也是知道事情的利害，可惜，还是有人觉得紧张，觉得应该让我闭嘴，应该警告宁松涛，才会有后面一系列的巧合。而这些巧合，不是随便谁都可以制造的，除了警局内部。”
罗子同眯着眼睛，深深的沉思，他的脸上闪过迷茫，沉重，最后是痛苦的。
我知道他在痛苦什么，他跟我一样，对法律抱着至高的崇拜，认为警察这个职业无比高尚，可再面对一些丑恶的事实时，他的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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