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话,令陈镇南脸色一滞,显得有些难堪。
不过这些年来,他走南闯北的,估计也经历了不少波折,脸皮早就练出来了,居然还挺沉得住气。
“凡儿,如今你是大老板,事业做得那么大,还是整个龙江的扛把子,随便拔根汗毛都能让你老爹过得美滋滋。”陈镇南涎着脸说,“你要相信我,我确实是想找点正经事做,这些年来,干了太多荒唐的破事,浪费了太多时间。”
他的这番话,还挺具有欺骗性。如果我还是涉世未深,绝对被他骗了。
象这样的人,赌性深入骨髓里,一天不赌浑身发痒,搞不好没有赌资的时候,左手跟右手赌。
所以,他说的话,我半句也不相信。
“机会我已经给过你了,你自己挥霍掉,难道怪我喽?”我淡淡的说,“这样吧,我可以做主,把乡下正在起的那栋新房给你。家里还有田地和菜园,也没有任何外债,只要肯自食其力,养活你自己并不难。”
陈镇南嘴角抽了抽,样子挺泄气。
“小凡,我都这把年纪了,还瘦成这样,你好意思让我下地干活?”陈镇南显得很不爽。
“那你想怎么样?躺着数钱?睡觉半天,赌半天?”我反问道。
“那倒没有,”陈镇南说道,“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非常的稳妥。”
“说。”我冷冷的道。
“你替我买几间沿街旺铺,我来当包租公,每月按时收房租,这就衣食无忧了。”陈镇南嘿嘿的笑道,“到时我手头上有了钱,最多打点小麻将,五块十块一局的,不可能再去赌,也绝不来打扰你的生活。”
“算盘打得挺精啊,”我冷笑,“你知道市中心的沿街旺铺多少钱一平方?每月租金又是多少?”
“没算过,我曾经听人说过,一间二三十来平方的小门店,在市里步行街上面,月租金至少过两万。”陈镇南又道,“小凡你那么有钱,给我买五间门店,让我也尝尝月入十万的滋味。”
“你以为是买大白菜呢?还月入十万!”我简直无语,“我可以认真的告诉你,这件事想都别想。你只有一条路,回到乡下老老实实的种地,为你的前半辈子造的孽做补偿。”
“不!你不可以这样!你有那么多钱,为什么不帮我?!”陈镇南急了,冲上来想揪住我,却被我轻轻闪开。
“为什么要帮你?”我冷笑道,“之前你把家产输个精光,抛弃我们母子三人跑路,你知道我们有多么绝望吗?经历了什么样的痛苦挣扎吗?债主天天上门,对我老妈又打又骂的,你受过这种气?”
这下子,陈镇南说不出话来,苍白削瘦的脸上,写满了难堪。
“你还是不肯帮吗?真的那么绝情?”陈镇南咬牙切齿,“想当初,劳资就不该把你生出来!你这个不孝的孽畜!”
面对他的咒骂,我脸色平静淡定,就象在看一个演技拙劣的跳梁小丑。
“省一省吧,你的花招对我没用,机会我给过你了,只是你不懂得珍惜,”我摇了摇头,“你就不该回来。”
“要不给我买五间店铺,要不给我一千万!否则的话,我从这里跳下去!”陈镇南开始耍赖皮。
说话的同时,他还真的往窗边冲去,不顾旁人的观阻,猛的把窗子掀开,踩在凳子上想往下跳。
但是我知道,他根本不可能真跳,只是想借机吓唬我,目的是让我给钱。
“别拦着他。”我摆了摆手,“都一把年纪了,还是这副德性,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可能我的话说得有些重,陈镇南相当不爽,居然真的往外爬。
这里是顶层,距离地面有百来米之高,掉下去的话,绝对没有可能生还。
巫九和刘明有些着急,确实想出手阻拦,可是都被我用眼神给制止了。
凛冽的风,从窗户往里灌,陈镇南特别尴尬,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估计看到那遥远的地面,人已经给吓得半死。
“陈凡!你这个不孝子!劳资做鬼也不放过你!”陈镇南恶毒的喊了一声,一个翻身跳了出去。
“靠!”巫九和刘明都急了。
我也有些意外,感到头皮一阵阵的发麻,心里倒也有些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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