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经历过战争的人,根本不知道战争的可怕。己方人员的突然死亡能让前一秒还自信勇敢的人转眼就变成软脚虾。巨大的心理冲击会让人思维一片空白。
作为此次女兵连的作战目标,这隐居乡间的肖主事俨然是地方上的主宰。他的家族树大根深,势力延伸到社会的各行各业。他可以毫不留情的决定底层佃户奴仆的生或死,自觉已经经历太多世事,泰山压顶也能面不改色。
若是按正常的交往途径,外来的‘革命军’肯定要被这种地方上的老狐狸耍的团团转。就连王凯那种精明人对这种地头蛇都毫无办法。所以在他提交的处决名单上,这位肖主事被列为危险人物,必须第一时刻清除。
眼下女兵排只一次齐射就收到了良好的震慑效果。围墙后的官绅子弟和奴仆大为惊恐,就连肖主事本人都没想到己方竟然一开战就死人。不过还有距离交火院墙较远的家奴壮着胆子朝外看,其当即惊呼道:“老爷,那些贼妇冲到我们门口了。”
围墙后的众人立刻看向大门,他们想象中这些贼妇应该是要刀劈斧砍破门而入,或者攀附围墙爬进来。肖主事当即满头大汗,疾呼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射死她们。”
围墙内有几名弓手,受了老爷催促便硬着头皮探出身子朝围墙外拉弓。他们清楚看到两名穿着甲胄,戴着铁盔的女人飞速跑过三十多米的距离。这些贼妇却没带刀斧,反而将两个包裹似的东西丢在围墙外。
那包裹看着也不大,丢下后就不知怎地在哧哧冒烟。墙头的弓手来不及判断是怎么回事,拉弓之后就一箭射出。十几米的距离内,那怕是软弓也有不小的威力。五六支箭矢倒是有三四支命中。
这些箭矢都是在负责爆破的女兵后撤时射出的,命中之后却没能起到任何效果。女兵因为体质和战术的原因是不披甲的,可负责敌前爆破的女兵是例外。干这活的女兵都是挑选强壮有力,有机敏过人的,穿上锻造的胸甲可以保护全身要害不受一般攻击的伤害。
墙头上的弓手还在懊恼自己明明射中却毫无效果,不等他们再次弯弓搭箭,对面的火铳女兵立刻还以颜色。第二次齐射已经砰砰砰的射了过来。
又是一阵爆豆般的声音,墙头上几名弓手立刻遭到痛击。十二毫米口径的轻型火绳枪可不是吃素的,立于墙头的五六人被打中了三个。设计它们的赵泽尽可能按照现代步枪的标准来制造,三十米内有很不错的精度,齐射的有效射程可以到八十米。
中枪的弓手被打的血肉模糊,又从墙头跌落。高速铅子造成的创伤比箭矢可怕多了,哪怕这些弓手身上还特意穿了皮甲也没用,一发就打穿打烂。有一名弓手被三发铅子同时命中,整个上半身几乎断裂,掉在地上当场就死了。
尸体落地,围墙内的家奴们连忙躲闪,再也没人敢冒出墙头。不等坐镇墙内的肖主事做出什么反应,围墙外安置的两个炸药包炸开——为了节省火药,也是考虑到天津乡间没什么坚固目标,这些炸药包都只有一点五公斤的装药。可它们炸开时的威力同样惊人。
轰轰的两声爆响,这宅院单薄的围墙立刻宣告土崩瓦解。围墙后还在想着要如何抵抗的肖主事顿时被大量飞射的乱石击倒,连带站在他身边的数名家族子弟也一同遭了殃。离着远的家仆更是在巨响中魂飞魄散,只当是天雷降临。
爆破这种全新的战术是完全可以改变战场形态的,还想着刀兵相接的官绅绝对要吃大亏。
炸开的院墙内,大量的人员嚎叫着乱跑,还有人干脆就地趴下。墙外负责指挥的女兵连长嘴角露出狞笑,对这完美的爆破倍感满意,“这群垃圾,以为躲在个围墙后头就可以顽抗到底。可他们那里是我们‘革命军’的对手。
姐妹们,上刺刀,以班为单位冲进去。看到那些穿着华丽的家伙就给他们一刀,让敌人的鲜血染红我们的战旗,让我们的威名从今天开始远扬。”
战斗打响还不到十分钟,交火也就两次排枪,可炸药爆破这种攻击方式实在超出了当前官绅的想象。一看敌人崩溃,全连女兵立刻抽出挂在腰间的三棱刺刀插在枪口下的卡座上——加装刺刀的1617式火绳枪足足有一米八的长度,活生生就是一杆短矛。
端着比自己个头还高的步枪,十人一班的女兵冒着爆炸的硝烟冲进了敌人的宅院。宅院内的成建制的抵抗已经消失,幸存的官绅子弟和家仆无头苍蝇似的乱跑。他们也知道今天这是大难临头,可要逃的时候却还想着抓点值钱的物件。
一个班分成三个战斗组,机动灵活,彼此间还能用哨子相互联系。她们看到有身穿绫罗的人上去就是直接捅死,对于敢负隅顽抗的也绝不姑息。这宅院内有几个功夫不错的家丁教头还想耍几下把式,却也扛不住火铳在近距离直接轰。
战斗进行到这个阶段再无悬念。
肖主事的宅院占地面积大,结构复杂,却架不住安全部将此地当做整肃作战的重点来抓。跟在乔雪年身边的本地向导有不少就是从这宅院中策反出来的。这些人一看这地头蛇确实要完蛋,立马变得极其兴奋狂热,积极主动的指引女兵进行攻击。
等着女兵们的刺刀半数都染红滴血,指挥的军官才下令呼喊‘跪地免死’,接受投降。肖主事家的子弟奴仆已经被杀的彻底丧胆,看那些端着刺刀的女兵就好像看到了地狱里来的母夜叉,哭嚎的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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