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声音?”
那张公公狐疑的朝上看,但大厅之中光线并不算亮,柱子与横梁之间纵横交错,一时没看出什么端倪,他向中央走了两步,仍然抬头端详。
“也许是老鼠,也许,是这里不太干净吧。”
纪纲淡淡说道。
“不、不干净!!”
张公公腮帮的肌肉蹦跳了两下,整个人都吓得一哆嗦,“你的意思是这里有……”
“元朝时候,此地乃是关押死囚的,怨气积蓄之下,难免有些阴森鬼祟。”
纪纲说的越是轻描淡写,张公公就惊吓得越是厉害,大概是因为这些宫里的阉人都被去了势缺乏阳气,他们最怕的就是这类鬼神传闻和事件。
他炸了眨眼虽然竭力保持冷静,但笼在袖中的手指却在不停颤抖,方才那种居高临下的隐隐姿态已是荡然无存。张公公挤出一道笑容,却是比哭还难看,“纪大人您还没回答方才的问题呢!”
“账册之上是石某贪赃枉法的记录,他把通行证私卖给三教九流之人,里面甚至包括金兰会的匪徒。”
纪纲被这一打岔,已经是想好了说辞,这突兀一问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打击了,“至于此事涉及太子之类的骇人听闻言论,微臣实在不敢相信——这些十有*是金兰会的匪徒编造出来的,而最可疑的就是白某一人!”
纪纲目光炯炯看向张公公,“白苇跟石巡检既然早有勾结,跟金兰会那群反贼也脱不开干系。再说句大逆不道的,他是东宫属官,一旦今上百年后,功名利禄对他来说唾手可得,他现在出卖告首太子,得到的绝不会超过今后那一日。”
“你大胆!”
张公公怒喝出声,怎么也没想到有人居然敢把话说得这么直接。
“张公公就把我这话直接上禀圣上吧。’
纪纲微微一笑。好似毫不害怕永乐皇帝的雷霆之怒,“一字一句都不可漏下,我与圣上结识多年,深知他生平最恨受人欺瞒,所以为人臣者满腔赤诚坦率,无事不可言说。”
张公公只得唯唯答应,心中却把纪纲骂了个遍:皇帝确实是最恨人欺瞒。但他性格暴躁乖戾,若是把这种刺耳的实话传到他耳朵里。只怕说话的纪纲没事,传话的自己就要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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