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音怔然,继而笑了。
从无声到有声,由低笑到大笑,笑里似讥似讽:“你们用尽心机将我师父欺骗玩弄于鼓掌之中,明明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心,还口口声声说着为别人好。我算是长了见识,这当了婊/子还要立贞洁牌坊的事情,偏偏真有人干的出来。”她如从前那样拍着他的肩,玩笑一样的口吻道:“长卿,实话告诉你,我此番闹腾,就是要毁了这场亲事!”
她对重华笑的很是讨好:“师父,我也学学那话本子里的人,用旧的东西帮你找找记忆,兴许你受了刺激就想起徒儿了。”
流光一直隐在人群中,自千音来时他便注意到了,暗赞她那牛皮糖一般的精神时,也不免为她叹息。
重华失忆她不知,被重华一句‘你就是千音’伤的连笑容都染了悲色。
此时听闻她对重说的那话,他徒然感受到异样,看着千音手中蓦地多出来的那柄匕首时,他的心跳倏地一滞!
所有人只见寒光一闪,那柄短小匕首已经被千音自己插入胸口两分,却再难进一分!
流光在她身后,重华在她面前。
前者扶着她的肩,后者将匕首固定在半空。重华将匕首扔开那一瞬,千音伸出左手,看着指上那条红线,笑的调皮:“师父,这可是你给我的呢!是你当初担心我在外受伤,特意为我系上的。我还记得当时你说,系上这千里一线牵,不论我在何处,只要我有生命威胁,你都能到我身边救下我。”
流光在她耳边轻叹:“你这个小傻瓜。”
千音心伤不已的模样,顺势倒在他怀里,眨了眨眼:“陪我演戏啊喂!”
流光手一抖,恨不能将这个不知好歹不怕死的家伙扔出去!
可见她鲜血流的多,不忍苛责,正要带她离开正好结束这场闹剧,重华移身到他面前,凝着眉头望着千音,道:“把她交给本尊。”
“本座偏不……”话未说完,流光的冷笑便凝在了嘴角,腰间传来被拧肉的痛,他嘴角抽了又抽,他瞪着怀里‘昏倒’的某人,丢垃圾般丢了出去。故作冷声道:“日后别再找我!”
蓦地落入熟悉的怀抱,千音忍不住湿了眼眶,埋进重华胸前闷声唤道:“师父,都说相思令人瘦,你怎的好像长胖了?”
“……”重华面无表情瞧着她,伫立良久,视线飘向无思,声音里透着歉意:“成亲一事,延后再办吧。”
无思意识到他将离去,失控到尖叫:“重华!你要让我丢尽脸面吗?!”
重华望着她,还是那句:“抱歉,无思。”
说罢不留余地,带着千音腾上云头。留下一片哗然的人群。
八卦这个美好的东西,不论是仙是魔,日子过的闲散了就会爱上八卦,有事没事儿就爱聚在一起唠嗑八卦之事,犹爱上位者们的**之事。
重华不顾脸色死灰的无思,领着自家小徒弟飘然离去,一时间引来各方猜测,流言四起。
无思一手毁了祭台,巨响声让众观众们稍稍意识到此时被残忍抛弃的女子是在几千年前就已闻名六界的一方掌门。并非阿猫阿狗没脾没气。于是吩吩噤声。
望着重华离去的身影,无思眼中火苗倏起,燃尽了她所有的隐忍,她嘶声吼道:“重华,从今天开始,本座与你恩断义绝!!若违此誓,有如此石!”
也不知重华听进耳里没有。她抬手落下,脚旁祭台的残碎石块顷刻间化为齑粉。
风清扬忙劝道:“无思掌门,尊上只是一时……”
“我意已决,无需多说!”无思抬手制止他发言,愤然离去。大咸众人群情亦是激愤,大觉脸面全失,见掌门都走了,也相继离去。
大咸一长老走时瞪了眼如木桩伫在原处的长卿,喝道:“太阿欺人太甚,你还在此处做甚?”
“我不走!”
“你……!”
长卿不理会他,转而向九重殿而去。
其余仙门皆怀惴着一腔别样心思向风清扬辞了行。不稍片刻,演武场中便只剩下太阿弟子,在三长老的示意下,众弟子们也被支开。
风清扬脸色难看之极,红妆落在他身旁,低声道:“掌门师兄,尊上此番作法令大咸蒙羞,日后大咸必定与太阿交恶,平白竖了一个敌人。”偷瞧了眼他的脸色,她又道:“依我看,那千音一日不死,太阿一日不宁。她如今一介凡人,不如,由我想个法子暗中将她除了?”
风清扬眼睛微眯,缓缓点头。
红妆嘴角露出一抹狞笑,又迅速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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