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千音所求的结果来的太快太不可思议,不啻于一道惊雷,炸蒙了她努力保持理智的心……
悉悉嗦嗦一阵衣物摩擦声响起,千音脑袋里九曲十八弯转着圈儿,她知道重华起了身,只不知道她下一步会做什么。
即便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千音却觉得像几百年那样漫长。她趴在地上,暗自思量,头顶一片寂静。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伸到了她眼前,带笑的声音紧接着响起:“至于这般惊喜么?起来吧。”
千音昂着头,望着他微笑的脸,害羞惊惶霎时间消失,盯着重华,呐呐道:“师父,你能不能别笑这么好看哪……”
重华缓缓收回手,起了身,又拿着书看着,不咸不淡说道:“流光那话我信了,过几日,待你头发长长些能挽髻了,我娶你。”
“……”千音彻底趴在地面如同一只死了的壁虎,心里是又惊又喜又苦又甜,复杂的难以言喻。许久才道:“师父,流光他骗你的。”
重华不置可否。
千音也不知自己是什么心态,只觉得若这样在他不明不白的境况下,她不能欺骗他。她一股脑爬起来,坐在重华身旁,神色严肃语态认真:“师父,你难道不想知道过去的事情吗?”
“不想知道。”
“那……”
重华淡淡道:“你回房歇着吧。”
“可是……”
重华挥挥手,不容她再开口已起身走到门口,意思很明显。
请她出去。
千音缩肩耷脑起身,经过他身旁的时候,又不甘心。总觉得自重华失忆之后,师徒二人之间的气氛有些云里雾里一团糟。
脑海里花想容的话金光闪闪出现在她眼前,她瞪着重华不语,重华似也跟她扛上了,直挺挺的立在门口,清淡的眉目一如画中人。
她突然觉得委屈,没来由的觉得委屈,心里边跟酸梅泡过一般,鼻眼都给这酸气给冲的通红。
重华眼神闪了闪,侧过头,道:“回去歇着吧,过往之事,有时间我再听你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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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的日子,重华整日看书种梅,也不主动搭理千音。
若非一个大好晴日千音眼见重华吐血倒在梅花林,或许千音还会如同乌龟般将脑袋缩在自己壳里,顺其自然。
千里一线的缘故令千音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危机,她赶到时,只见雪花被惊倒一片,重华一身素袍沾了血花点点倒在花瓣里,那惊起的花与雪,仿佛冰锥子般散落在千音眼前。
她从未想过,她的师父重华,能够脆弱到比那一片雪花还轻。
坐在床塌旁,望着脸色苍白的重华,她能清晰的感觉到他的生命迹象正在一点点消失。
她就那样坐着看他,一看便是一整天。
最终是想通了。
只要能救师父,逐出师父又如何?
花想容徒然出现在房间里,紧抱着千雪不让其挣扎,看了眼浑身泄气如丧考妣的千音,失笑叹道:“呦呦呦,这几日看你们师徒二人闹别扭看的我神清气爽。怎么,你还没想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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