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的婚还没散场, 楼上的客房里温度已经攀升至顶峰,纠缠的身影、婉转而压抑的低吟…以及最原始的律动,一直不肯停下。
当熔岩注入幽谷,风浪消失在颤抖的指尖, 童昭把脸埋在枕头上沉沉的睡了过去,绯红的脸颊不单是因为酒精的渲染, 眼角残存的泪珠说不清是喜还是悲。
席梁的拇指从童昭的眼底掠过, 带走了她脸上的泪痕, 看着熟睡的女人,他很好奇等她醒来之后的反应。刚才的一切,可以说是她勾引了他, 也可以说是他乘人之危。但不管怎么说,事情确实发生了。
此时,天空被夕阳晕染成了金色,焦灼的斜阳照在童昭的脸上,睡梦中的女人开始往被子里躲。
席梁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后, 起身去把窗帘合上, 当屋子里的最后一缕阳光,也被厚重的窗帘挡在落地窗之外后, 童昭的手机亮了。
听见动静的席梁愣了一下,走过去看见屏幕上显示着童昭母亲的名字。在接与不接之间, 席梁迟疑了几个回合, 看了几眼床上睡觉的女人后, 他的心里有了答案, 拇指一划把手机举到耳边。
“你好,我是席梁……”
一番交谈过后,席梁放下平静的手机,温柔的把盖过童昭脑袋的被子翻折到她的胸口,低头啄了一下她的额头,转身去浴室沐浴洗漱。
因为喝了太多酒,童昭这个午睡有些漫长,醒来的时候已经月上中天。醉酒后遗症并没有因为一场酣畅淋漓的运动而快速消失。
童昭坐起来后,只觉得浑身酸痛,额头上更是有针刺的痛感,她垂着脑袋一手抓着胸前的被单,一手揉着眉心。
坐在沙发上的席梁等了她三分钟,终于还是先没了耐心,把视线从电脑屏幕上,放到她的身上。
“你再揉下去,脑门儿上的皮该掉了。”
一直没想好开场白的童昭,听见他的声音后,慢慢的放下手、抬起头,颈部、锁骨上斑驳的吻痕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暧昧。
“刚才的事,咱们能当做没发生吗?”
童昭知道今天是翻车了,标准的酒后乱性。不仅如此,而且这车还是她自己开起来的,当时喝了太多酒,平时被遮掩的很好的负面情绪,在酒精的发酵后,全都跑了出来。再加上赵如意的那几句“警告”,彻底让她失控了。
虽然是酒后乱性,可童昭一直都知道身边的男人是谁,她的视线模糊的厉害,但是声音和味道成了他身份的识别码。和席梁、缠绵沉沦的时候,她的脑海里一直都是当年的那双眼睛,那双和黑曜石一般闪耀的眼睛。
万事都想到了的席梁,没料到童昭会是现在这个反应,没有惊慌失措,没有半点后悔,就是平静的说想抹掉这件事。
移开腿上的电脑,席梁拿着给童昭准备的衣服,走过去放在她身边。有些为难的说。
“大概是不能,你睡觉的时候手机响了,你妈妈的电话,我接了。”
一听这话,童昭定住了,她现在搞不清楚席梁这是什么状况,做*爱的时候她想他应该也是想放纵一下,醒来的时候以为他会选择低调的处理这件事,现在他却把事情弄得大家都知道了。
“你知道这件事传开之后的结果吗?”
如果她和一个普通男人睡了,大概也就是睡了,童家并不会在意。但如果是席梁,童家一定会有所行动,童昭知道这一点,她不信席梁会不知道。
看着格外冷静的童昭,席梁的脑子里冒出一个词:拔X无情。从前他一直以为那个词是形容男人的,却没想到有一天这个词也能用在女人身上。
“童昭,喝醉酒的人是你,不是我。但是,就算你喝醉了,也要为你的行为负责,咱们都是成年人。”
一般来说,此情此景带上“成年人”这三个字后,往往意味着不用负责,可席梁的话却完全是另一个态度。他是清醒的那个,所以他清楚后果,但也不许她把醉酒当做逃脱的借口。
席梁的话,惊掉了童昭的下巴,明明占便宜的是他,最后却好像一副被她占了便宜要她负责的样子,不然就是她不够成熟、不够清醒、不够…人道。
见童昭半天都合不上下巴,席梁拍了拍她的脚丫子,把她从思维中唤醒。
“洗澡、换衣服,我带你去吃晚饭。我建议你今晚先不回家,明天是周末,我陪你一起回去解释。”
现在的情况言简意赅就是木已成舟,如果童昭现在回家,今晚大概是个不眠夜。席梁记得她朋友圈说昨晚凌晨三点才下班,今天一早又来了婚礼现场,可想而知根本没休息好。
童昭没直接回答,而是把手机拿过来看了看时间,现在十一点,如果回家的话,大概还能赶上一场三堂会审。
“你回家忙自己的去吧,我今晚就在这酒店休息,明天我自己会和他们解释,这件事不需要你出面。”
“怎么,你真的想不认账?”
不知道为什么,听了他这话,童昭就一肚子火,就和那天听到程亦说“你凭什么觉得我不合适”一样,这些人到底知不知道童家想要什么。
“席梁,咱们都是成年人了,不过就是睡了一觉而已,你至于吗?童家的野心那么大,你…唔、唔”
童昭正在苦口婆心开导他,却没想到席梁直接吻了过来,甚至在唇齿分离的时候还不轻不重的咬了一下她的嘴角。
席梁弯着腰,轻轻地捏着童昭的下巴迫使她抬头,距离太近以至于能在她的眼睛里看见自己的样子,看着童昭“宁死不屈”的表情,席梁弯弯薄唇说道。
“第一,刚才咱们不止睡了一觉,你要是忘记了,我可以帮你回忆一下。第二,对于这件事,我真的至于。第三,童家有野心,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
说完,在童昭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席梁就一把掐住她的腰,把不着寸缕的女人抱进浴室,扔进浴缸之后打开花洒对着她的脑袋淋下来。站在花洒下的女人,死死的盯着面前的男人,一直磨着牙齿似乎是想扑过去咬死他。
“你瞪着我也没用,你今天空腹喝了那么多酒,胃疼是什么感觉,我比你有体会。”
说着,席梁把不听话的童昭翻了个面,他的胃就是喝坏的,所以不想让她也走上这条路。
几乎是用了急行军的模式,只用了十多分钟,童昭就被席梁打包带出了酒店,虽然一路上她都在拼命抵抗,但都是无用功。
上车后,童昭看着开车的席梁,眼睛都能喷火了,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种委屈,这个男人完全不把她当女人看,洗澡、吹头发、换衣服都是一气呵成,一点不温柔,完全是把她当成他手里的兵了。
席梁自然知道童昭想切了自己,如果现在给她一把手术刀,他一定活不过零点。
车上的氛围随着时间的延长越来越沉闷,童昭的愤怒值呈指数状态暴增,在她快把挡风玻璃盯出个洞来的时候,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
童昭先看了眼席梁,这才低头接童蕾的电话,因为她已经猜到了是什么事。
“我还以为你不敢接我电话呢。”
听着电话那头童蕾调侃的声音,童昭没好气的把头偏向了车窗一侧。
“消息传的够快,都飞过太平洋了。”
“那没办法,地球村都建成了。我这边刚起床就看见这么劲爆的消息,今天可能都不需要喝咖啡了。”
童蕾很想表达自己现在惊讶到停不下来的心情,可童昭却没心情听。
“你打电话过来,到底想说什么?”
听出来童昭现在情绪非常暴躁,还是十多年不曾见过的那种暴躁,童蕾抓抓头发,冒着被拉黑的风险问道。
“就想跟你确认一下,你现在和席家太子爷是不是真的……做了。”
“嗯!”
没想到童昭会主动承认,童蕾激动的差点跳起来,虽然大家都认定他们孤男寡女会在酒后发生点什么,毕竟童昭消失了好几个小时,有点想象力的都不会觉得他们是盖着被子聊了几个小时的国计民生,但童蕾真的没想到她会勇敢承认。
“疼吗?”
“什么?”
发现童昭没理解自己啥意思,童蕾只好委婉的解释一下。
“如果我记得没错,你这是第一次,虽然我之前有劝过你要找个男人试一试,免得把自己憋成性冷淡,但是……”
没想到童蕾会和自己说这些,童昭被气成差点变成一只河豚,瞬间“尔康”附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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