瑧哥儿仔细想了想,歪着脑袋道:“吃鱼了,爹爹钓的,娘做的,好吃,六叔吃不?”
徐晧听了,意外地看向徐晋。
四哥竟然还陪四嫂钓鱼了?
真有闲情逸致啊。
徐晧揶揄地笑。
徐晋面无表情,问他过来做什么。
徐晧抱着侄子坐在了徐晋对面,“四哥,明日我就要出发了,你指点我几句呗?”
徐晋瞅瞅乖乖坐在六叔怀里玩玉佩的儿子,走过去将儿子抢到自己怀里,带着徐晧去了书房。书房一侧挂着大魏舆图,徐晋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指点黄河边上几处最容易出事的河段给徐晧看。
徐晧听得极为认真。
瑧哥儿也一本正经地听着,小胖手好奇地往上面摸,没碰到呢,就被徐晋抓了回来,“瑧哥儿还小,大了爹爹再教你。”
瑧哥儿便老老实实了,小嘴儿学爹爹话说,一个个地名喊得特别清晰。
徐晧羡慕极了,谈完正事,他又将侄子抢到自己这边,抱着小家伙道:“瑧哥儿真聪明,等着,今年不行,明年六叔也给你添个弟弟!”他跟绾绾的儿子,也会这样聪明可爱。
瑧哥儿摇头:“不要弟弟,要妹妹!”
徐晧哈哈大笑,“行,妹妹也行!”
徐晋在一旁看着,想到了上辈子。
兄弟俩在西北过的年,正月里六弟收到信,崔绾确实早产给他生了个儿子。最后一战结束前,他们在草原上跑马,六弟的家书跟捷报同时送了过来,他心里泛酸,嫌弃傅容不给他写信不给他报喜不给他生儿子,六弟看信时,他下马去河边喝水。六弟过来,他背对他问信上说了什么,六弟说侄子会坐了,徐晋喜欢孩子,闻言道回去要好好逗逗侄子,没说完,六弟的刀就……
他怎么就这么狠,就算崔绾或旁人挑唆他独占军功,他怎么能对兄长下杀手?
徐晋不是圣人,他没法对亲弟弟狠心,狠心到重生后像对待其他一些敌人那般直接杀死,但他心里也会有怨气,平时都能忍住,偶尔会突然窜出来。眼下见徐晧如此稀罕瑧哥儿,却狠心到在他谈及他儿子时朝他动刀,徐晋那股火就又冒了出来,一把抢过瑧哥儿,头也不回地走了。
徐晧一脸迷惑。
瑧哥儿回头朝他招手:“六叔也来!”
徐晧笑呵呵跟了上去。
徐晋瞅瞅儿子,默默收起脾气。
他是兄长,他不跟他计较,但他要让六弟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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